而这一切将被蛇毒夺走。
如果当时她们不踏进树林,如果当时她们不停留那么久,甚至如果她们换一个树不多,草也不茂盛的位置拍照,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或许毒素没那么厉害,或许送医及时处理得当,或许本身就没中毒,她们会不会是虚惊一场
祁言神经紧绷,双腿僵愣地站着,心里一时五味杂陈,既忐忑,又存有侥幸。
“祁老师”
她回过神,冰凉的手指蜷缩起来,转身,见陆葳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小脸蜡白“你是不是骗我”
“我妈妈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小孩子不太懂,却会观察,看到她们紧张失魂的样子,也知道抢救意味着什么,心里自然明白几分。她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
祁言一怔,神色忽而悲悯。
母女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若陆知乔有生命危险,世上就只剩这可怜的孩子一人。方才陆知乔急着把女儿托付给她,她想也没想就满口答应,因为假使出现最坏的情况,不需要陆知乔嘱咐,她也必然会那么做,可这不是钱的问题,她不缺钱,以她的家境养一个孩子绰绰有余。
十二岁,早已是懂事的年纪,明白什么叫生离死别,晓得什么是今后无所依,心理却尚不成熟,要如何承受那么残酷的打击。
至少,孩子有知情权。
祁言深呼吸着,嘴唇动了动,上前拉起女孩的手,替她擦掉脸上的眼泪,轻声说“妞妞,你妈妈是被蛇咬了”
还未说完,小姑娘哭得更厉害了,身子一抽一抽的,哽咽问“她会死么”
祁言心里一酸,抿住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不想做任何猜测,也不愿去想结果的好坏,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煎熬,只会无端增加内心的恐惧。但此刻孩子更脆弱,更需要安慰,她是坚强的成年人。
“不会的。”祁言抱住女孩,“医生可以救她,我们就在这里等。”
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开了,那一刻,她整颗心提了起来,下意识抱紧妞妞,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慌,无论见到任何场景。而后,缓缓转身。
一个护士从里面出来,身后跟着满脸茫然的陆知乔。
“妈妈”陆葳哭着跑过去抱住她。
祁言也懵了,忙上前问护士什么情况,护士说“她的血液里不含任何一类蛇毒素,咬她的是无毒蛇,我们已经为她处理过伤口,现在她需要随我去打破伤风针。”
视线转向陆知乔,后者正低头安慰女儿,祁言看到她小腿处的伤口被重新包扎,已经没再流血。
紧绷的神经陡然松弛,一下子从地狱升入天堂。
打针时,祁言不太放心,又追问护士能不能确定,“真的没有毒吗那条蛇的花纹是黑色和黄色,很鲜艳,一般这样的都是毒蛇。”
“毒蛇长有两颗大毒牙,咬人后留下的伤口是两个又大又深的洞,而无毒蛇没有大毒牙,只会留下两排细小对称的牙痕。”护士无奈地笑了,给她解释。
“根据你的描述,那应该是黄链蛇,有一种金环蛇和它长得比较像,剧毒,它们常被人混淆。”
话语里出现了陌生词汇,祁言没懂,但句意听明白了,大概就是有两种长得很像的蛇,一个有毒一个无毒,咬陆知乔的是无毒的,她们不知情,被吓个半死。
方才看到那条蛇,祁言也被吓一跳,第一反应是蛇有毒,便满脑子只想着救人,忽略了观察伤口。这会儿想起来,早年她跟朋友去亚马逊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