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冷静些,也不至于乱成那样。
可是,事关陆知乔,她哪里冷静得下来。
祁言彻底松了口气,握住陆知乔另一只手,掌心冰凉湿濡,陆知乔抬起头看着她,眸里流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还有许多复杂意味,她仿佛看懂了,又有些看不懂。
两人长久对视,目光紧密地黏合缠绕,含着晦暗不清的情绪。
陆葳在旁看得瞪大了眼睛。
妈妈和老师的眼神好奇怪,有一种熟悉感,与那天看到她们在沙发上抱抱的感觉一样,就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往往到了心动表白的情节,就会这样对视。
难道好朋友之间也会么看来她回去要跟小姐妹试一试。
出了这档子事,虽是虚惊一场,但也吓得够呛,三人皆是精疲力尽,谁也没有心思再玩,从医院出来便打车回酒店。
祁言搀扶着陆知乔进屋,想让她躺到床上休息,但她不肯,怕弄脏床单被褥,坚持坐沙发。拗不过,祁言只好依她,拿了个抱枕给她靠背,柔声问“饿吗想吃什么,我去买。”
顾不得孩子在旁边,抓住了她的手。
陆知乔才从死亡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神思有些迟缓,她看见祁言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鼻头发酸,下意识反握住这人的手“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不饿。”
“不累。”祁言温柔地笑,挨着她坐下,“早上到现在只吃了零食,正餐点都过了,不饿才怪。”
陆知乔抿了抿唇,此刻千百种感受凝结心头,一时不知说什么,被祁言这样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又想到方才虚惊一场,羞赧地垂下眼皮,没说话。
“那我看着买。”祁言拍了拍她手背,松开起身,“妞妞,你就在这里陪妈妈,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回来。”
小姑娘捧着杯温水过来,点点头“好。”
人走了,屋里只剩母女俩。
“妈妈,你渴么,喝点水。”陆葳把杯子递过去,站在沙发边傻愣愣地看着母亲。
不提起来不觉得,是有点渴,陆知乔接过杯子喝了几口,放下,伸手把女儿揽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和脸蛋,深吸一口气“妞崽,没事了,没事了”
怀里暖烘烘的温度,令人无比安心。
是她幸运,命不该绝,也是老天舍不得让孩子失去母亲,她没有中毒,她还活着,她的妞崽不会变成孤儿。
陆葳搂着母亲脖子,点点头,小脸埋进她头发里,闷闷的声音传来“妈妈,祁老师也很担心你。”
陆知乔一愣,脑海闪过那人的身影,嘴角浅浅地勾起来,浮起苦笑。
短短两个小时,心绪大起大落,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生死之间,忽然百感交集。最慌乱无助的时候,祁言就像定心丸,温柔融进她心里,给予她底气。
但她知道,祁言也是害怕的。
一个比她小五岁的姑娘,手抖得那么厉害,声音都变了腔调,依然保持镇定安慰她,甚至毫不犹豫答应替她照顾女儿。
冷静下来,陆知乔才发觉自己有多自私。
她为什么会想到祁言,怎么有那个脸开口,她凭什么。
两人非亲非故,不过是做了一次,碰巧住门对门,祁言没有义务和责任那份不属于自己的担子。是她心神紊乱,自作多情,以为祁言对自己好,便可以胡思乱想,而平常所谓清高所谓矜持,都是自己为自己戴上的面具,经不起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