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竟又是他的错儿了。
但程月鸾说得不错,她是他的正头妻子,是威国公府嫡长媳,她有这个权利处理马庄的事。
戚连珩道“你回绝程家便是,何故戏弄。”
戏弄了她生母,又闹了今天这一出,她心里不也是不好受的么。
程月鸾睨去一眼,“蠢笨如猪我这是戏弄我这是以牙还牙。我看你真是木鱼脑袋,最好叫皇寺里的和尚,把你的头千锤万打,方能敲醒。戚连珩,你果真能带兵打仗吗我觉得你早早回戚家牧马,做个闲散养马官得了,可莫要使我大业同胞,害在你手里。”
“”
戚连珩脸色铁青,便是皇子与内阁大臣都对他和颜悦色的。
这天底下从没人敢这样骂过他
程月鸾还是头一个。
程月鸾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纳程月柔为妾,所以千万般地替她狡辩。”她大大方方地说“你给她十二匹畜生做聘礼,纳一个妾侍入门,在京中倒也算是十分抬举了。成,明日你便去程家下聘,我在家里等着接她的过门茶。这十二匹畜生,我立刻就叫人备好,一只不少。”
戚连珩喉咙一哽,他压根就没想到纳程月柔为妾一事上
他也绝不会纳程月柔为妾。
帘外“噗嗤”一声笑。
乐莺暴露了。
听太太骂世子爷,捎带着将程月柔一道骂了,她实在高兴,憋不住想笑。
戚连珩听见声响,阴沉着脸,转身打起帘子离开。
程月鸾举起“受伤”的手,在他身后高声道“戚连珩,你要赔我医药费,程家给的三百两银子,是我的了。”
戚连珩快步离开上房,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
程月鸾不管那么多,左右她已经说了,他没听到便是他耳朵有毛病。
乐莺绞着帕子追到戚连珩跟前,斗胆解释道“世子爷,太太不是要跟程夫人兵刃相见”
戚连珩停下脚步,深拧眉头,“那是为什么”
贾妈妈在旁道“匕首都快对着程夫人的脖子了,我还能看错”
乐莺一气儿说道“程夫人气太太给了她十二匹染色的骡子,为了这点小事,挟生恩来找太太麻烦,谁知道程夫人十九年前竟然将三个月大的太太抛弃了,才致使太太颠沛流离被抱错。太太回了程家,和程二姑娘同时落水之后,程夫人先救的程二姑娘,没救太太就这样太太要剜肉五斤三两还母呢”
她横了贾妈妈一眼,道“您的眼睛没看错,就是心错了”
说罢,乐莺一溜烟跑回了上房。
贾妈妈双眸讶然失色,她她冤枉程月鸾了。
程月鸾手里的匕首,是要剜她自己的肉
戚连珩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阴郁,凌冽的眼神像他佩剑的刃口一样,又薄又锋利,
贾妈妈难堪地结结巴巴道“世子,我我我”
戚连珩瞳孔微缩,下颌线紧紧绷着,“贾妈妈,以后对她的事,慎言。”
贾妈妈面色灰白,不由得掐了掐手掌心,她照顾了戚连珩整整二十年,比他生母陪他的时间都多。
这是戚连珩头一次当众指责她,还是为了程月鸾。
戚连珩不由得回头遥望上房紧闭的窗户,高丽纸糊得很厚,太阳光能勉强透进去,却瞧不见里面的情形。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