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怎么就闹到要和程夫人兵刃相见了”
贾妈妈刚请了戚连珩回来,她一进院子,便瞧见程月鸾拿着把匕首逼近包氏,而包氏魂不附体,程月柔也哭哭啼啼。
众目睽睽之下,她难道要弑母
做下这等忤逆不道的事,堂堂世子嫡妻,往后还如何在世间立足,便是威国公府,也容不下她
戚连珩大步走进院子,漆黑的瞳仁里冷意森森。
程月鸾抬着眼,眼中无悲无喜,冷声质问贾妈妈“戚家便养出你这样个不辨是非的仆妇我是动刀杀人了么,你二话不说就来质问我”
贾妈妈梗着脖子,对生母兵刃相向,这还不够恶劣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不论什么缘故,程月鸾就是不能当众拿匕首对着生母。
丫鬟们窃窃私语,贾妈妈怎么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指责太太。
分明受委屈的是太太
乐莺愤恨地瞪着贾妈妈,恨不能瞪掉她一块肉。
戚连珩凝视着程月鸾泛红的眼睛,出了神,目光蓦然滞了片刻。
成婚三年,从未见她哭过,这好像是第一次。
朝云院里,气氛极其怪异,像一团打湿的黑棉花,潮湿又阴沉,让人窒息。
没人敢说话。
就在此时,包氏两眼一闭,倒了。
“世子爷,我娘晕了”
程月柔和仆妇们一起抱着昏厥的包氏,惊慌地朝戚连珩求救。
程家仆妇众多,手忙脚乱地忙着救包氏,一时间乱作一团。
戚连珩回过神,脸色不佳,声若寒霜“都散了。”
看热闹的人,吓得像鸟兽一般散开。
戚连珩又同贾妈妈说“将人安置去客房,请大夫来。”
程月柔慌忙道“不用了,世子爷,送我娘回去就是。家里有熟识我娘病情的大夫。”
戚连珩一点头,准备去看程月鸾,旋身才发现,她已经不见了。
程月鸾回房“上药”了。
她对程家人并无感情,今日一戏,倒是要感谢包氏与程月柔上赶着替她造好名声。
除此之外,她还要包氏买马给的三百两银子。
这笔进账理应入戚连珩的腰包,但银票既已经送到她跟前,断没有再吐出去的道理。
这笔银子,她要定了。
戚连珩走到上房门口,乐莺“正好”端着盆子与带着药味儿的纱布出来,和他撞上。
他闻见药味,目光微沉,问道“太太受伤了”
“这不都是拜您所赐都见血了”
乐莺冷哼一声,扭头到院子里泼水。
戚连珩定定地站在廊下,他弹石的时候,很小心力道,却还是弄伤她了。
进了屋子,他缓缓挑开帘子,程月鸾靠在罗汉床上,闭着眼,面目平静瞧不出她心中所想。
他视线低下去,看着程月鸾的手,却是厚纱布裹着,看不出到底怎么样了。
程月鸾听见脚步声,掀开眼皮子,瞟去一眼,轻嗤着打断他的话“戚连珩,我知道你对程月柔舍得,别说十二匹红鬃马,就是十二匹天马,她要你也会给。戚家出了你这样的败家子,戚家迟早毁在你手上”
戚连珩皱了眉头。
戚家如今的功勋,全靠他和他爹挣来的,如今他倒成败家子了。
何况红鬃马给的是程家,并非程月柔,怎么能混为一谈
程月鸾继续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