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屑于这么做,挽芳不过是个棋子,为人傻得很,不值当如此。
子玉一直就清楚,自己要做的,不是囿于那小块天地,和后院或后宫女子争斗。所以她面对太后的故意刁难不争不辩,此时待挽芳也相当有礼,称得上温柔,叫一直猜测她身份的挽芳自惭形秽。
待得知天子离开了御花园后,子玉方和挽芳温声告别,追上云姜脚步。
“陛下”她轻轻唤了声,想到他在太后面前维护自己的那一幕,语调情不自禁柔了几分。
“嗯”云姜走得有些累了,步伐散漫,这一声也是漫不经心地哼出来。
在子玉耳中,如此平平一声应答却仿佛也有了不同意味,“陛下方才那样忤逆太后娘娘,娘娘似乎不大高兴。”
时人“孝”字大过天,这正是太后一直敢慢待小皇帝的原因,她作为天子之母,权力更比一般的母亲要大得多。
“不过实话罢了。”云姜道,“我不喜他人陪着,若实在要有,你便够了。”
说着微微叹一声,“母后不悦也无没办法,只能改日再去赔罪。”
赔罪而非认错,子玉舌间含声,几次想开口,又不知该说甚么。
疑惑也不是没有,怎么今日陛下待她如此亲近,像突然转了性又转回来一般。
可是一切的不解,在视线触及身边少年天子清雅的侧颜中又渐渐消弭无踪。
原来小皇帝生得真这样好看,以前旁人说起来时她嗤之以鼻,最近却是时有这种感觉。
步伐不知不觉慢下来,子玉落后了许多,最后顿足,视线随前方天子前行。
天青风凉,连飘在天子肩上的落叶,都仿佛放慢了动作,好叫她每个画面都看得清楚。
“子玉”疑惑一声,叫她陡然回过神来,连忙小步跑去,“陛下,婢走神了。”
“无事。”云姜问她,“我刚才是问,你的生辰礼呢”
“甚么”
云姜道“你每年都为我准备了生辰礼,不会今岁却忘了罢”
她这理所当然索要礼物的模样叫子玉笑了笑,道“今岁不同往年,有那么多大人给陛下准备礼物,哪还缺得了婢的那一份。”
“那怎能一样。”
子玉垂眸,温柔地说“今岁的礼,自是有的,陛下先等一等罢。”
说话间,二人已经站在了菡萏楼外的石桥上,再穿过一道拱门,就能看到静候的百官。
子玉微微舒出一口气,反正已经惹怒了阴太后,便不准备再回她身边,直接就待在了云姜这儿不离开。
午时还差一刻钟,菡萏楼内外已是座无虚席,由于云姜的要求,重臣都坐到了楼外。今日天气好,日头虽大但有树荫遮挡,附近有小桥流水,称得上风景如画。
云姜幼时曾听母亲说过宫中生活,其中自然少不了各式宫宴。母亲说宫宴最有意思,虽然宴席无非是那些节目,但总能看到许多人与平时不同的模样。
只有在上俯瞰的人,才会有这种乐趣。
她作为生辰宴主角最后出场,百官又是齐齐起身行礼问安。
他们在群英殿看了一上午的戏和舞乐,略感疲乏,要知道上午不仅陛下,连文相那几个都不见人影,无聊得很。
百官的礼早就在进宫时就献了上去,文相见着云姜后又偷偷塞来一圆形小瓶,“臣寻了个名医,他正研究那药丸成分,说是暂且先服用这个,能缓解以前的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