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顶着众多目光走去,挽芳感觉后背很是灼热,紧张不已。她早知太后娘娘召她进宫的用意,临到此时依然觉得不可置信。
她何德何能能服侍陛下。
何况陛下看起来好生温柔。
云姜问,“把酒挽芳时,可是这个名字”
“回陛下,正是。”经面前的天子轻轻念出来,挽芳顿时感觉那两个字也有了不同的韵味。
“好名字。”
她这样子,竟与那些初见美人的浪荡子颇有相似,阴太后一再皱眉,思及自己的安排,还是道“挽芳与陛下年纪相仿,你们二人想必也多些话说,挽芳,你就陪陛下在这园中走走。”
明显是要凑成一对的模样,好些贵女又是欣羡又是失落。她们来时明明心中对这位传闻中的少年天子没甚么感觉,真见着人了,却都想在陛下面前多露两眼。
子玉神色一凛,她的不祥预感成真,挽芳的出现成了她真正的危机。
只是太后以前明显没有那个用意,怎么突然安排了人
子玉不知,假如这一个多月来没有这些因小皇帝改变导致的连锁反应,今日她就会被小皇帝要到身边,而阴太后会欣然应允,并叮嘱她陛下体弱,太医嘱咐过不能过早伤了元气,你且先在陛下身边做个模样,不叫旁人怀疑,待日后哀家和陛下定不会亏待你。
能如此轻松地待在小皇帝身边,正是子玉所想,自然应下。
如今一切已变,和预想完全不同,她顿生茫然,下意识抬头看向小皇帝,竟得到了安抚的眼神。
安抚子玉回过神来,陛下是对她吗
“不用,我性子沉闷不擅交谈,不要委屈挽芳,姑娘家一起玩比较合适,有子玉陪朕就够了。”
“子玉”太后这才像看到他身边的人似的,“哀家说怎么不见你人,原是又私自去寻陛下了,还不快过来”
明明是她让子玉去送药伴驾,此时却毫不顾忌地一盆污水泼来,叫众夫人和贵女纷纷投来打量的视线,而那目光绝称不上友好。
子玉低头,抬脚就要迈去,被云姜拦住,“母后何必生气,是我让人传子玉来的,不怪她。”
阴太后脸色沉下,再要开口,就被云姜含笑打断,“母后,我还带了条烤鱼,您尝尝。”
过了一刻钟,烤鱼已经凉了,但香味犹存。
来喜小步颠儿去,眼见太后脸色不大好,便堆满了笑,“娘娘,这可是陛下亲手烤的鱼,味道极好。陛下舍不得全用了,留下这最大的一条,说是要亲手献给娘娘。”
阴太后被这些话堵住,笑也不是,怒也不是,最终只能点点头,“陛下有心了。”
但她心中存了事,吃这烤鱼也是心不在焉,用筷随意拈了两口,就没再动。
诸位夫人们都是人精,瞧着这对母子间气氛凝滞,都纷纷寻了个由头告退。
挽芳却不敢退,硬着头皮留在了太后身边。
不多时,她便听得一声吩咐,“挽芳,让子玉带你去园中走走。”
“是。”
身边只留了个心腹嬷嬷,阴太后才语气不善地开口,“方才那些话,是甚么意思”
作为阴氏一族嫡长女,阴太后自小金尊玉贵,即便嫁给谢宗后只诞下一女也从未动摇过她的地位。所以对这个生母低微的养子,她素来视为卑贱,根本看不上,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还是感情平平,宁愿让子玉去亲近,也不愿自己放下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