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砂符纸拿到手,云素割破指尖,用指尖血混着朱砂画出些符箓后,便与老夫人一同去到陈徽泽院中。
因方才出院与云素会面耗费太多精力,陈徽泽回院后便径直去卧床休息。昏昏沉沉中被唤醒,由小厮搀扶到院中软塌坐下,才发现祖母和云素师太竟都在院中,还一脸的气势汹汹
“祖母,云素师太,你们这是”陈徽泽喘着气,疑惑不解道。
云素神情严肃,左手拿着一摞符纸,右手抽出其中最上层的那张往他手中一塞,命令道“陈大公子,请把符箓贴身放在胸前。”
陈徽泽依言将符箓塞进上衣,顿觉一股清气由胸口灌入,身体似乎爽利了些。
看着他呼吸顺畅了些,云素才将手中剩下的符箓分别按照八卦方位,在陈徽泽庭院和寝居中贴好。然后她径直步入寝居,四下观察片刻后,吩咐小厮们将陈徽泽平时躺卧的雕花木床挪开。
床挪去后露出地板,云素找到黑雾冒出的那块砖,在其周围用符箓摆出一个祛邪阵,再用火折点燃处于阵眼的那张符箓。符箓相连,瞬间便燃成一片,霎时那块地砖一阵剧烈抖动,类似婴儿的尖利哭叫声自那里传出。
云素双手连连结印,口中飞快念起法诀,符箓经受燃烧却完好无损,火阵烈烈之势更甚。因化身为凡人,云素毫无修为法力护体,也没有趁手的法器,是以她只能自制符箓用于祛邪。
角力许久,云素紧抿的嘴角沁出一缕血丝,那块地砖的抖动随着哭声减弱,忽然哭声陡然一厉,地砖也如垂死挣扎般剧烈一颤,便再没了动静。
大功告成云素咽下口中的腥甜,用手背随意抹了抹嘴角,穿火阵而过。烈火灼灼中,小尼姑的灰袍上金芒流转,走过之处烈火如有灵性般自觉退让,并未伤她分毫。
撬开那块地砖,一个约成年男子脚掌般大小的灰黑色瓷娃娃赫然而现。这玩意面目狰狞,撑大的眼眶中唯有充斥着血丝的眼白,阴恻恻的嘴角流下黑血,头顶直插刀、枪、剑、戟各四把利器,只是扫一眼便能让人心生寒意。
云素摇摇头,探手从祛邪阵中拿来两张燃烧的符箓,将那瓷娃娃包裹着取出。瓷娃娃被蕴含清气之火灼烧,浑身咯吱吱扭动,嘴唇痛得直抖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得意地欣赏了会儿鬼玩意烈火焚身的痛苦模样,云素才掐诀熄灭火阵和瓷娃娃身上的火。烈火所过之处没留下任何燃烧过的痕迹,甚是奇异。
隔着紧闭的门扇,隐隐可见屋内火光大炽,紧接着便有骇人鬼哭声响起,不绝于耳,院中众人闻之皆面色大变。倚于软塌的陈徽泽忽然直立起身,手捂胸口呼吸急促,冷汗如珠从他惨白的面庞滚滚滑落。
老夫人见状,吓得赶忙扶住孙儿,口中惊呼“泽儿,泽儿你怎么了是胸口疼还是喘不上气了”
陈徽泽面上挤出一个微不可见的惨淡微笑,右手微抬作安抚状,轻轻摇头,气音微弱“没事就是有些难受而已,祖母莫要担忧。”
时间在煎熬中流逝,胸口剧痛生生不息,究竟是因巫术牵制带来的肉体之痛,还是为屋中奋战的师太担忧的心疼,陈徽泽分不清。
屋中那东西似乎很是厉害,但他有一种莫名的信任,相信云素师太出手,必能将那邪物除去。然而凡事都有风险。病重临死之际,他已看开生死,难道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吗是故他并不担心自身,惟愿佛祖看顾,云素师太能平平安安,平平安安
屋中归于寂静的那一刹那,陈徽泽一口乌血吐出,随即揪痛的心口放松下来,疼痛迅速消散。他单手稳稳接过一旁小厮递过的温茶送入口中,咽下满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