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新月马上低下了头,双手绞起餐巾,她以为嘴上沾了碎屑,擦过才发现并没有。再抬头,对面的人垂着眸微微笑了,那眼底不经意流露的温柔,看得她不禁又一次失了神。
总觉得,比起藏着谨慎的撒娇,白拓明更乐意见到她偶尔展露出的糊涂。
“小赵,小赵”温葵摇摇人,赵新月“啊”了一声,如梦方醒。
思绪从遥远的天边飞来,七零八落地回归办公室,赵新月正站在工位前,与同事协调工作上的安排。
她刚刚说到了哪儿
“你真的要帮我去宝安拿那批样品吗好远啊,路况还不好,像坐蹦蹦车,我每次去都吐得稀里哗啦的。”温葵翻着自己的行程本,落笔之前,再一次向她确认。
原来是这个。
赵新月顿一秒,点了点头“嗯。”
“没有问题,交给我。”她扯了张便利贴,好记下地址和电话,“主要我这几天有点私事要处理,不能来公司,要麻烦你了。”
所谓“私事”,不是别的,白拓明来了,她便尽可能把自己的时间都空出来,好迁就他的行程。
“何必这么辛苦”路过的同事听到她们的对话,一扭头,眉梢里都是戏谑,“叫白总再多给你几个大单子不就好了这样你就有大把时间玩了。”
工作日的下午,偌大的办公室内充斥各类嘈杂,她这话一出,周围顷刻安静了不少。
温葵先是惊讶,然后狠狠瞪了她一眼,再看赵新月却没有特别的反应,搁那儿不受影响地自顾自写着备忘,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们小赵今天真好看。”偏偏对方又走近了几步,亲亲热热地挨上她的肩膀,赵新月今日的妆容比往常仔细,头发也精心护理过,“这枚胸针是梵克雅宝吧白总对你好大方。”
赵新月记录的笔停下来,最后一划结束得仓促,捺简化成短短的点。温葵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刚想开口帮忙说两句,突然间有人清了清嗓子,将众人的注意力移开。
“亲爱的,我解释一下,这个是我送的。”领导叶姐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不远处,朝她们走过来。
那些偷偷摸摸听热闹的人纷纷正襟危坐,刚才还笑嘻嘻逗着赵新月说话的人,也连忙收敛。
叶姐一本正经地道“上个月我们组有人差点丢了个项目,不点名了,小赵帮忙跑了好几次硬是给谈了回来,我寻思着年底表彰优秀员工还早,自己私下先表示表示,一点小心意也不是很贵重,什么梵克雅宝呀你看清楚,小ck都不认识了吗”
众人一个两个都没忍住,哄笑开了,只剩那位同事面红耳赤,叶姐板起个脸“赶紧都给我去工作”
办公室很快恢复了喧闹,仿佛无事发生,赵新月静静坐回自己的椅子,将新的行程表贴在日历上,覆盖住原来的那一页。
这种“本周计划”,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那会儿她跟姐姐一起生活。一个无所依靠的年轻姑娘带着个小孩,疲于奔命,很难处处照顾到位,她便把需要小赵新月自己解决的事情都写在一块小黑板上,完成一件打个勾。
时间一晃,过了这么多年了。
入秋以来,白天越来越短,赵新月顶着昏沉的暮色走出写字楼,白拓明的女秘书一眼瞧见了她,步态优雅地走上前“赵小姐,我来接您。”
汤瑶领着赵新月上车,同为忙起来脚不着地的职场女性,她不疾不徐,身上总有种气定神闲的华贵感,巴宝莉的经典配色从黑色风衣领缘露出一个角,丝毫不落俗套,额前的八字刘海妩媚地打着卷,配合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