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又瘦了呀,口红好美,是什么色号呢”其实汤瑶的美富有攻击性,但她与同性相处游刃有余,很会聊天。
赵新月笑了笑“谢谢。”给她看看自己的唇釉,她用涂着黑甲油的手指接住,虔诚地用手机拍下来。两个人放松地说起美妆的话题,一路上不觉得沉闷,转眼就到了白拓明的公司楼下。
白拓明有单独的通道,汤瑶刷着总裁办的卡在前面领路,畅行无阻。然而她今天出发前不曾想到,带着人都已到了办公室的门口,还会被一只手拦下来。
“抱歉,你们现在不能进去。”白拓明的另一名男性秘书,赵新月平日里见得少,此刻他西装革履站在尺寸挑高的大门前,为自己挡住她们的举动,颔首表示歉意。
汤瑶略有意外,但丝毫不惧,抬一抬下巴道“是白先生让我请赵小姐来的。”
“白先生的家人正在拜访,现在恐怕不太方便。”对方平和而漠然地解释,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再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汤瑶的脾气一下子就来了,面带愠色,“白先生跟我说过”
“我是为了赵小姐好。”那人打断了她,目光扫过赵新月的脸,微微笑了一笑。这样的目光,这样的笑容,赵新月在很多人的眼睛里见到过,他们总这样看着她,时而好奇,时而玩味,或许还有轻蔑
“汤瑶,找个地方让我等吧。”赵新月拍一拍汤瑶的衣袖。
顶楼天花板高,仰头看时,总有种轻微的目眩神迷作祟,让人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知道,其实赵新月害怕来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有一点点。
“他就是这样,读个耶鲁以为自己了不起,对谁都拽得要死。”进了会客室,汤瑶还在为赵新月忿忿,嘴里止不住贬损,“光是能在白先生面前装怂”
汤瑶在赵新月面前并不总是维持工作姿态,有些小情绪会对她流露。
“不要生气。”赵新月反过来将她安慰,言语间淡淡的,“等一等也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有机会我一定要替你讨回公道”汤瑶美目圆瞪,赵新月倒乐了,她不是那么介意被拦在门外。
那个人没有拦错,他说得很清楚。
白拓明有家人在,赵新月要进去,确实不合适。她从来逃避思考这个问题,假如见到他的家人,自己会以什么样的身份被介绍呢
“我这个人不结婚的。”白拓明说,很自然地说出的这句。
有些时候,他的坦诚令赵新月无所适从。赵新月始终觉得,自己还是阅历太浅,站在白拓明的面前,她如同一粒小小的沙尘仰望大海,不小心掉进去,就找不到自己在哪儿了。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人不想结婚赵新月与姐姐生活拮据,漂泊惯了,便时时眼望港湾,一心向往普罗大众最平凡的人生,对这样的事,她是不能够参悟的。
不过,白拓明应该同样也理解不了她吧她们姐妹相依为命,这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陌生的事,他甚少提起家人,他们关系很紧张
会客室里的沙发皮质真是舒适,赵新月想着想着困了,等汤瑶走后,她小心地倚在了扶手上,想让自己休息一会儿。
夜幕降临的时候,有人用手摸了摸她的脸,惊得她一身冷汗坐起来。
“我睡着了。”
“嗯。”白拓明淡声应答,按住了赵新月的肩膀,在灯光下凝视她额上细小的汗珠,她呼吸有些急促,环顾了一通四周,再看看眼前的男人。
“我打呼噜了吗”赵新月忽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来。
白拓明没说是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