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没忍住往阁楼上看。
幺娘也被这变故惊了一瞬,不过她马上陪着笑道“这位公子,赌坊有赌坊里的规矩,能当博头的首先得是坊里人,大家都识得也放心,否则不是乱了么。”
幺娘身上天生带着息事宁人的圆滑,配上她合情合理的劝说和美色,简直令人无法拒绝。
不过那人的手却没松开,在叶子牌上一敲“出来玩么,大家满意就行,况且我看这位杜大爷也并不十分放心,是不是”
姓杜的冤大头眼又没瞎,怎么看不出幺娘和这小白脸的亲近,他嘿的一声笑“大爷我这把要是输了,那得怨谁呢”
然而,幺娘和陆卿都知道,他这把必须是要输的。
这世上但凡有参不透的巧合,大多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的圈圚,幺娘搭上了叶子牌的边,问“公子今日又为什么来砸金旗赌坊的场子呢”
萧洹那对漆黑的眸子像困住小动物的两团深井,将幺娘盛了进去“砸场子怎么会,只不过是有好生意,大家一起做么。”
陆卿没想到他会突然掺和进来,手里被那串流珠硌的生疼,拇指掐在绳子上,缓缓呼出口气,又坐回去了。萧洹的视线已经转到他身上,沉甸甸的挂着他的皮肤,如有实质。
陆卿垂着眸尽量不去感受,他将笑意收的很紧,从幺娘的角度看,是一个很不愉悦的神情“我做事喜欢讲规矩,无论是赌着玩还是其他的,不然就很容易打翻落子又后悔的棋盘了。”
鸦雀无声的注视中,他的声音堪称锋利,响彻在厅堂中不知是给谁听,要么跟我玩,要么谁都别想玩,这是陆卿的态度。幺娘的手从叶子牌上松开了,转过大半个桌子落回陆卿身边,重新挽过他的手臂“哎呀公子,赌局而已,不想玩可以不玩嘛。”
萧洹微微一抬下巴,做出承让的姿态,叶子牌便已在他手掌和指缝间翻转了几个来回,动作如行云流水,一点不肯拖欠,视线却始终落在陆卿脸上,带着点请君入瓮的随意。
他的视线沉而缓,灼热又明晰,蛰在脸上又痛又痒。
幺娘转过头,下巴戳在陆卿肩膀上“公子,赌场上意气用事很容易吃亏的。”
生意做给谁都是做,还没哪个卖家会嫌买家竞争激烈的。
陆卿心思都不在牌面上,他现在想的是怎么把这只在危险边缘疯狂跳跃的陛下请出去,他没出千,萧洹只好代劳。
抽牌的时候掌牌者不能碰牌面,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萧洹与他错手而过的时候,指尖蹭到了陆卿手背,一碰即分,若即若离的痒抽走了陆卿的全部注意,他终于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
萧洹恰到好处的与他目光撞在一起,紧接着做了个风度翩翩的请,用笑意诠释着你说朕错朕就有错,但朕不改的歉意。
“”
戴小黑神不知鬼不觉的蹭到外围,捅了捅谢统领肩膀“呦,每次出门跟着的不是公公而是大人,连我都觉得自己做条狗没那么不齿了。”
谢在欢实在不知道把自己当条狗的人有什么可以齿的“随时跟着,就是为了碰到要关进大理寺挨板子的人时,能够令行禁止。”
“嗨,我挨打的都不记着了,打人的怎么还记着呢。”
冤大头杜大爷终于在输掉亵裤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一拍桌子就要发作。
幺娘“杜大爷,方才我要给你理牌你不肯,对面那位公子是你钦点的,总不会还要吵闹吧。”
萧洹挑了下眉峰,似乎对钦点二字不置可否。
杜大爷显然接受不了夜输两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