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这两个多月的反应看在男人眼里,就是个在闹脾气的恋人,因为心里不畅快,所以也不让人畅快。
江洛有时候也会自问,他真的就不爱了吗
当然不是。
但一杯水烧开,总是气泡一点一点往上漂。
也许开始只是对方越来越忙,零星几个小的飘上去,现在到了关键时候,飘了几个大的,比如订婚比如别的什么。
江洛只是觉得他现在越来越兜不住季北秦这杯水,沸腾的滚烫像是要溢出来,他怕最后自己被浇的体无完肤。
“你要说你不爱了,洛洛,我给你什么都行。”季北秦靠在床上,撑着眼睛撩嘴皮“你以后跟谁在一起,我给你们送个别墅冲喜。你要是喜欢姑娘,我认你儿子当季家干孙子。”
江洛抬头,眼神里尽是揶揄。
季北秦忍着心里要吃人的念头,把这几句荒唐且不可能的话说完,暗着脸色“但你不是,你放不下。”
低哑的嗓音又咳了一下,季北秦宽厚的手掌从被子里伸出去,捏上那一对略有些冰凉的白皙,拉进自己被窝里捂了捂。
“订婚的事我跟你解释了,是我错了。”
“这两年公司的事太多,很多时候忽略了你,我在改了,恨不得哪儿也不去就回家找你。”
“就算判刑都有个缓期,洛洛,你不能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病房里昏着光。
江洛目之所及一片熟悉。
季北秦看他的眼神很熟悉,那张带着浓重欲望和占有的情意。
这张病床也很熟悉,他曾经躺过好几个月,放下挑起的桌板,床侧的摇杆。
江洛毫不怀疑,季北秦是故意来的这家医院,这间病房,为的就是要一脸难捱的靠在这里,对他说这些话。
他不择手段。
他知道江洛会想起以前的好。
被子里的手被捂的很暖,察觉到那上面一丝丝的柔软,季北秦沉下脸,目光朝房门的缝隙瞥过去,眸色变得干冷淡凉。
“我没什么亲近的人,你知道的。”
季家人当然不能算。
照实了说就是一个已经被利益吞噬的共同体,不管是连结婚证都不愿意同他母亲领的父亲,还是一心看着利益的季家老太太。
从母亲离世,他就没再有过家的感觉。
直到这半年,才从江洛身上找到一点,还是差点被他忽视,弄丢了的。
“最开始跟你在一起,我没期望过这些。”
但季北秦没想到,江洛这样娇生惯养金贵大的小少爷,愿意为他每天做饭,不要保姆,自己守着一方只属于两个人的地方,天天等他。
“后来反应过来,有些晚。但你给我尝过这种好,我就舍不得放开了,江洛。”
季北秦捏着人的手紧了很多。
其实他是极不愿意提这些的。
如果闻朔或者季淮天坐在这里,恐怕会觉得这人已经失了心智。
但为了挽回江洛,他别无他法。
只能把自己最难堪的地方撕了开,拿来换取少年一点怜惜。
只要江洛愿意回来。
他就能慢慢的哄。
江洛也从没见过季北秦有这么向他示弱的一面,或者说对任何人,都没有过。
这人就像是一个迎路开过来的装甲车,他想从路的缝隙溜走,却发现对方有打开了车门,竖起了车顶,连车底也放下挡板,将路堵得严严实实。
连狭路相逢的地点,都是江洛的软肋。
他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