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左手提着长矛,右手抓着短刀,被纪逐鸢一臂紧紧箍着腰提起,双足离地半尺余。
“落”纪逐鸢放下沈书,眼睛紧紧盯着地面。
长矛贴着沈书的手臂,随纪逐鸢放下沈书的冲力,沈书将浑身重量压于左臂,彻底扎穿被纪逐鸢一脚踹翻在地尚未能够翻身的敌人腹中。纪逐鸢抱起沈书,旋身,再度落地。
不消片刻,沈书整个左臂都麻了,连忙道“不行,我们分开”
“他们无箭可射了”有人大叫。
纪逐鸢松开沈书。
倏然一枝箭射穿了才发出喊叫的那人喉咙,士兵们再度爆出乱七八糟的恐惧惊叫,各自寻找掩体,或躲在树后,或滚到车下。
“应战”曹震声嘶力竭地大吼,“保粮车”
纪逐鸢不敢放沈书一个人,以盾牌护着他,就近翻上一架驴还活着的粮车上,扬鞭驱赶驴车朝来路冲去。
“长矛给我”纪逐鸢道,将盾牌交到沈书手里,大吼道“拿好了你哥哥的命”
杀意正酣,沈书却莫名好笑,险些拿不稳盾牌,好在纪逐鸢脚背勾了一下,沈书连忙抓住盾牌,再次举过二人肩头。
“冲啊”沈书大叫着以刀鞘拍了拍驴屁股,驴撒蹄狂奔,丝毫不逊于烈马。
一路驰出近百米远,周遭倏然安静了下来。
“没人了”沈书丢开盾牌,从驴车上翻下去,他和纪逐鸢已经离开战阵。纪逐鸢把驴车往山洞里赶,把缰绳拴在洞中大石上,喘着气解开手上缠的布带,虎口已经崩裂。
沈书看得心疼不已,连忙解下包袱。
“小伤,不用了。你就在这里呆着。”纪逐鸢道,然而他刚走出两步,一回头就看见沈书就在他面前。
纪逐鸢“”
“大家都在拼命,我不能一个人躲起来。”沈书拔出腰中单刀,他一脸尘土,与纪逐鸢一样满头是汗。
纪逐鸢视线落在沈书脖颈上,那里有一道血迹,纪逐鸢用手指擦了擦,不是沈书的血。
洞里洞外温度不同,站在洞口,气流涌动不息,带来丝丝凉意,吹去纪逐鸢一身的燥热。
沈书紧张地抿了抿嘴,认真恳切地求告他哥“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日光在沈书的眼底流转,黑亮的眼瞳犹如浸着第一滴朝露,又像是吹面不寒的杨柳风,环绕在纪逐鸢周身。
沈书去牵纪逐鸢的手,拇指摩挲他虎口伤处。
“一起去。”沈书说。
纪逐鸢无奈地摇了摇头,沈书一脸焦灼正要开口,却被纪逐鸢一根手指按在唇上。
接着,他听见纪逐鸢说“证明给我看。”
沈书与纪逐鸢分开,纪逐鸢先从倒在地上的弓兵身上捡回一副弓箭,粮车俱已经不在原地,唯余下两架车底都躲着人的车。
立在车轮旁的盾牌移动,露出温歆的脸,他右手紧紧捏着一把刀。
顿时纪逐鸢和温歆都愣了一下。
“草,吓死我了。”温歆从车底爬出,朝纪逐鸢分说“伤兵都在,都无事”温歆的话音戛然而止,板车上方的两名伤兵一人刀斧加身,一人当胸中箭,都已气绝。
“粮车都去哪儿了”纪逐鸢问。
“牌头下令让大家分开跑,对方人少,一定会顾此失彼。想是把敌人引开了。”温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纪大哥,现在怎么办”
正在商议,车轮滚动的声音传来。两人停止交谈,各自握紧兵器。
沈书背靠一棵大树,拉起弓弦。
纪逐鸢做了个手势,沉声道“没事,牌头回来了。”
粮车也都稀稀拉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