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只余下了半数。曹震给气了个半死,走过一架接一架驴车,径直走向其中一架车。
沈书看见那架车上坐着的是老张,曹震身后两个士兵押着一个俘兵,俘兵被抵住背,脸贴地地跪倒在车前。
“张秃子,你说见他们可怜,你放走的人,现在带人回来抢粮,死了这么多人,粮车被烧毁八架,这人说已经派人去报信,他们还有援兵。”
老张屁滚尿流地从车上滑下,双脚发软,一手紧紧抓着车轮,垂头不语,肩背瑟瑟发抖。
“你的脑袋先记着,回去再算。”曹震让人把俘兵的头提起来。
那张脸正对着沈书的方向,一张极其可怖的脸冲进沈书的眼睛,那人被揍得五官错位,鼻青脸肿不说,还满嘴是血,疼得不住吸气,嘴巴无法闭紧,细看之下,竟被敲落了一整排上牙,啊啊怪叫着求饶。
“援兵有多少人你们什么时候派人去报信的除了此处,前方可还有设伏”曹震右手肘压在膝上,一手提着那人的衣领,怒瞪的一双虎目几乎怼到俘兵脸上。
“呜呜没、没伏兵,我不知道后边儿还有多少人,我都是跟着老大,大人饶命,饶我一条狗命,我再也不敢了。”
曹震反手就是一个耳光,两道鼻血流过那人辨不出样子的人中。
那人话音模糊不清,就像嘴里含着核桃“我们逃走后立刻就有一人回去报信,余人碰上从寨子里逃下来的几个兄弟,老大叫我们一刻不停地赶路,提前设伏,好在这里把粮食劫回。我也不知道寨子里是什么情况。”
“你们的人都在寨子里吗”曹震皱眉道。
“也没有,还有一伙百余人分成小队去附近镇上找诸善人讨点粮食。”
曹震一声冷笑“是去恃强凌弱趁火打劫吧”
随着曹震手上劲一松,士兵立刻以膝盖抵着俘兵的背,将他上半身紧紧压在地上,只露出半张脸呜咽不清。
“快的话恐怕就快赶上来了,大人,须早作决断。”
听见略显得稚嫩的声音,曹震正是一肚子火,就要骂一句“老子用得着你说”,急怒之下,严厉的眼光从纪逐鸢脸上刀割一般拉过去,他认出说话的少年人正是纪逐鸢带的人。突然曹震便想起来,要不是纪逐鸢镇不住张头,严传他的命令,这些突然杀出来抢粮烧粮的贼人早就是死人了。
“大人,请立刻发令启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把粮食运回滁州府。”沈书对上曹震余怒未消的表情,三步之外,便是纪逐鸢,沈书完全明白曹震这脸色什么意思,却还是大声地说,“既已折损粮车,能保多少是多少,眼下当及时止损,还请大人不要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