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抱着长刀,眉目阴郁,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等鼬拿出钥匙锁门的时候,佐助才从一片思绪翩飞中回过神,而在他抬头的瞬间,那些凝重与悲伤便被刻意的空白取代了。
鼬率先打了招呼,“早上好,佐助。”
佐助愣了一下,说“早上好。”
于是两兄弟肩并肩走在柏崎街上,此时天刚蒙蒙亮,街上行人并不多,陆陆续续开张的早茶店把写着今日菜单的牌子挂在了门口。
鼬似乎在认认真真地打量招牌,而佐助则在认认真真地走神,一面又无意识地用余光偷瞄着男人的侧脸。
健康的血色透出玻璃结构一样脆弱而细薄的皮肤。
柔和、白皙、大病初愈、又生机勃勃。
佐助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隔着一段生死、以及那长达八年的无言沉默,从自称宇智波斑的奇怪面具人那里知晓灭族真相后,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自己的哥哥。
或许是不知道怎样去面对鼬被自己杀死后、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的事实他的另一个哥哥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以至于佐助有一种亲手谋杀了两个深爱之人的错觉。
这到底是谁的错
某些道貌岸然的木叶高层宇智波鼬上杉栗旬还是自己
他们究竟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种局面的
佐助的眉眼重新笼上一层阴翳,这时身旁人忽得停下脚步,指着街旁的店铺招牌说“吃木鱼饭团么”
佐助“啊”了一下,又点点头。
两人坐在四方桌边,鼬叫了一份鲣鱼粥和饭团,没等气氛再次陷入诡异的沉默,佐助抢先开口道“鸣人和卡卡西已经回来了,换金所的三号情报有误,栗旬哥不在波之国九崇村。水之国那边暂且还没有消息等吃过早饭,我就去风之国。”
鼬并没有流露出任何失望的神色,只是颔首道“我想再去一趟伊川。”
佐助皱眉“需要我陪你一起去么”
鼬笑了笑,摇摇头“别担心,我能应付。真的。”
佐助不再说话,他的视线不禁游移到男人随意放在桌沿边的手臂上。
六月初夏的热天里,对面人却穿着一件长袖衫。
狰狞的烧伤痕迹隐约蔓延出袖口。
那是被他的豪火球之术灼伤的,当时他恨不得一口火把男人喷成焦骨。
等早饭上桌后,鼬没有避讳地挽起袖子,开始小口喝粥。
白粥看起来寡淡极了。
佐助抬头扫了眼菜单,招呼道“你好,这里加一份三色”
话还没说完,就被鼬打断了,“不用,我暂时戒了。”
佐助不由挑挑眉。
“什么时候找到人。”鼬笑得很云淡风轻“什么时候破戒。”
自上次强行打破了九层幻境,这一回,进入出云神社后庭的过程异常顺利。
有人担心他迷路,还体贴地安排了一位向导。
那名肤色黝黑、身着白袍的年轻人站在神苑门外的八重樱下,神情相当不快。
甚至夹杂着难以隐忍的怒火。
不过鼬并没有多问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九曲十八弯的石径,弦一郎便停在院口,冷冷地说“师父在内堂等你。”
鼬礼貌地道了谢。
小院里簌簌下着亘古不变的樱雪。
穿过长廊,打开推拉门后,沉重的檀香味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