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猛地加大力度,“我不介意月城皇室自此灭绝。”
月城公主被掐得呼吸一滞,剧痛让她险些晕过去,她猛烈地咳嗽,大概是过于伤心,娇美的面容眼泪一串串往下掉,“不不,你不能这样对我,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吗”
她哭着哭着,忽然大声道“即便这样,我也不会离开你的,你心有所属是吗可以啊,我知道她是谁,我愿意与她做娥皇女英,不不,她做大,我做小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什么都可以”
她一切都顾不得了,张嘴什么都说“你知道我为你做了多少吗你不能这么对我,白殷那个贱人,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汤,阿昭阿昭”
她绝望中不怕死一般,干脆将咽喉往他手里送,甚至身体还往他身上腻,她的泪合着脸上厚厚的脂粉沾在他身上,一层灰浊的粉白,谢栩皱眉,本能地厌恶,嫌弃那脏污,连手都不愿意动了,紧掐着她的手反而松了,避蛇蝎般猛地将她一推,小公主重重被推到墙角。
他转身,再不看她一眼,眼神冰冷甚过深冬寒风,道“来人。”
事已至此,再管不得别的,他语气更加冷冽,“将公主送回宫禁足,以后没我的命令,终身不得放出。”
几个带刀亲卫上前,“是。”
被推开的女人蜷缩在墙角,衣衫不整,表情绝望,睁大眼看着他,拼命摇头,直到几个士兵上前将她拖走,丝毫不顾她的身份。
她想反抗,她甚至还想爬过去,但她看到那双绝情的眼角,他说“公主,记得我今日的话,再有逾越,我不介意你们月城皇族至此灭绝。”
月城公主很快被“请”走,塞进她的宫殿。
折腾了大半夜的官署,终于恢复平静。
小书童惴惴不安地进来,这一场闹剧让他心惊肉跳,万没料到那小公主会做出如此行径。
谢栩则是阖着眼靠在软椅上,他处于养伤中,精力本就不济,被这么一折腾,即便还处于怒意中,仍难免露出疲倦。
小书童愧疚道“早知道我就不让她进来了。”
谢栩摆手,“与你无关。”谁能想象一个娇娇弱弱的女子会这般失去理智,犹如疯魔。
眼见时间已至凌晨,小书童道“少爷消消气,这事过就过了,您还是歇息吧。”
谢栩手肘支在案几上,摇头,“不了,你下去吧,不用在这伺候,我要静一静。”
他此时完全没了睡意,房间安静下来后,除了对月城小公主的厌恶,还陷入一种古怪的迷茫中。
小公主癫狂般的举动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她哭闹时喊的那两个名字“阿昭”、“白殷”。
这已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两个词,这些日子以来,它们总是以各种奇怪的形式出现,除了小公主嘴里喊着的,还有那一日陪顾莘莘在戈壁滩时,脑海里倏然出现的画面,陌生女人的背影,她微笑着转身,冲他喊“阿昭”
以及前阵子昏迷中奇怪的梦,梦里他一直追逐着一个看不见容貌的背影,呼喊“阿殷阿殷”
他记得那些时刻的感受,总会无端的难受,胸口闷闷的,竟有隐约的疼痛。
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晚,戍北候公署,火烛燃了一整晚。
而月城行宫,帝姬的宫殿亦整晚通明。
被强行送回的公主,歪倒在床榻上,但与先前不同的是,在官署她哭得泪水涟涟,我见犹怜,但此时被送回行宫的她,却再没了眼泪,呆坐在榻上,一言不发,麻木、憔悴至极。
不相干的宫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