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问题就是,这小子刚才听没听见自己唱歌自己要怎么圆过去。
阮澜试着挣脱了一下,却发现对方里的力气比自己大太多。她只好“咿咿呀呀”了几声,又指了指外面,示意对方放开手。
“外面有人”小子问道。
阮澜点头,食指中指扮成人腿,做了个向外走的姿势。
“刚走”那小子又问。
阮澜又点头,顺带想要看清这人到底是村里的哪个,今天非得去他家闹一趟,顺便顺点吃的回来。
他脸上太脏了,还有好几处伤口似的。血已经干涸了,不知道究竟伤在哪里。这些血混着尘土灰烬,左一块右一块的,看的人心惊胆战。
可他的眼睛很亮,漆黑的眼眸黑到了尽头,反而透着些绀青,像是里面掩着一小团火。可这火,又被掩藏在了无边的深寒当中。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开你那人一会儿就会回来”他尾音略微拖起,却又戛然而止。
阮澜想了又想,怎么也想不起村子里有这号人物,加上他脸上的伤口,总觉得有些来历不明。
她猛然想到近日村子里有一队人来搜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闹得鸡犬不宁。加上最近的大舆镇上到处张贴缉拿逃犯的告示,村子里人心惶惶了好一阵子。
可是
阮澜瞄了一眼压着自己的“小灰团”,这也太小了吧小学还没毕业呢
她又动了下身子,主要是这人太瘦了,有点硌得慌。
“啊啊啊啊”,阮澜装出唱歌的口型,指了指对方的耳朵,又指了指窑外。
但凡能文斗,就避免武斗。
虽然自己是个“哑巴”,但在文斗之上,仅凭借一个“啊”字就能立于上风。
“出去的人,就是刚才说话的人”那双眼睛微微晃动,在火光的微光映衬下,就像是佛前供着的香油,影影憧憧。
明明是仍未张开的一双眼睛,带着些许孩童的稚气,但也是一闪而过,复又蒙上了一层遮掩的面纱,让人看得不甚真切,带着不属于这年龄的低沉阴霾。
阮澜觉得自己的肢体表达能力相当靠谱,只是秦逸是个瞎子,这不,自己想说什么眼前这人都知道。
她点了点头。
“别装了。”他开口说道。
阮澜扬眉不解。
“刚才要点火的人不就是你吗这户人家这些日子进出的只有你一个人,窑空置了几日了,哪儿来的别人”
“啊”字神功被破,阮澜一时语塞。
她吞了下口水,这才明白过来。方才因为自己唱了什么爱烧火,这小子是怕被烧死,这才忙不迭从窑里出来。
阮澜不自觉地又动了下身子。
“想活命就别乱动”对方低声喝道。
阮澜终于忍不住,开口怒道“那你倒是多吃点儿啊身上都是骨头,你以为我肉很多能当肉垫吗我也很瘦啊硌的我腰疼”
说完,她就看见对方的眼睛里闪现出一道“果然如此”的神色。
着了他的道了
阮澜此刻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咽下去,这个地方的小学生怎么这么精
下一秒,阮澜的脖颈被抵上了什么东西,触感冰凉,甚至有些刺痛。
“里面捡的。”对方开口说道。
阮澜知道他拿的什么,窑房里还能捡到什么烧开裂落下来的碎瓷片呗
他的话中带着一股狠劲儿,阮澜丝毫不怀疑,自己但凡有些过分的举动,那瓷片就会即刻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