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七年前佛门中人对重九下手开始,命运就已将他们系在一起。
绎川还是觉得不妥,“就算早晚要打,也不急在这一时。待我们将流光策之事解决,师兄回天衡海修养些时日,再与他约战不迟。”
“他是专挑着我伤重下手,怎会白白放弃这个机会”北山蘅摇摇头,转向窗外,“若是我不去,想来明日他找我下战书之事便会传遍天下,定要逼得我去应战。”
这一战在所难免,若是他不去,难免要堕月神教的威名。
丢面子事小,可佛门和神教之间维持多年的平衡就要为此打破,此后瀛东、滇南两地信仰动摇,势盛式微,都是他承担不起的。
绎川抿起唇,知道他所言句句属实,想了想,只得道“不如我替师兄去吧。”
“不行。”北山蘅头也不回,直接否定了这个建议,“那法藏好歹也是楞严山之首,一代武学宗师,早已步入人道与天道的临界,只差半分便可参悟真佛。你怎么跟他打”
绎川死死地皱着眉,手在袖子里攥成拳。
北山蘅转过来,看他还是满面愁容,不由安慰道“放心,就算真的打不过法藏,我也总有脱身之法。”
“师兄这么说,我倒更担心了。”
绎川苦笑一声,却似终于想开了一般,没再劝阻。
“只是他要我带着重九”北山蘅轻点纸面,神色一肃,“这老和尚醉翁之意,重九定然不能去。”
“其实我挺好奇,法藏为何会对一个孩子感兴趣”绎川犹豫着开口,“而且师兄从前嫌重九得很,一直想杀了他,怎的如今倒不避讳着了,还将人带在身边。”
北山蘅想起这些日的经历,睫羽轻轻抖了抖,脸迅速泛起薄红。
“重九身世有异,决不能落在法藏手里。”他避开绎川的视线,敷衍道“至于重九,过些日子再杀也不迟。”
“原来如此。”绎川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师兄打算怎么办”
带上也不妥,不带也不妥。
若是三月三那日重九没有出现在通天崖,那法藏定然会派人寻找,无论藏在哪里都难保证不会被发现。
北山蘅负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转了好几个圈,重重叹出一口气。
“师兄别转了。”绎川扶额,“眼晕。”
北山蘅停下脚步,抬头看过来,视线微微凝滞住。片刻后他走到绎川身边,扳着肩膀让他站直,自己倾身贴了上去。
“师兄”绎川整个人僵住。
北山蘅手掌贴在头顶比划两下,正好到对方鼻尖。
他将绎川放开,眼尾勾起些微弧度,竟难得露出了一丝笑意,“师弟,有件事,可能得委屈你了。”
绎川张了张嘴,还要再问,门外却传来脚步声。
北山蘅摆手止住他,倾听片刻,确认是重九回来了,便道“先不说了,此事我心里有数。”
绎川只好沉默下来。
重九推开门,看到两人微微一怔,“祭司长也在啊。”
“他来说去逝水阁送信之事。”北山蘅刚说完,立刻意识到这话有些多余,连忙看向绎川,转移话题,“我知道了,你去吧。”
绎川点了点头。
重九听到他关门出去,拎着颜料凑近了些,清亮眸子中透出一股促狭之气,“师尊干嘛这么急着解释弟子可什么都没说呢,难道师尊背着我私会男人”
“会不会说人话”北山蘅瞪他,可惜没起到一点震慑的作用。
重九将手里颜料放在桌上,正要说话,却瞥见了那张战书,奇道“师尊拿着什么给我看看。”
北山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