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素见她们走了过来,只作低下了头,也不回话。
“能借个位吗少奶奶”
那些个乡婶自是没有个客气的,虽然听着是在问她,只是这话还没说完,便挤了过来想要占河中上游的那块洗衣石。
执素生得清瘦,一挤便被挤了出去,她抿了抿唇,也不多说什么,只抱着衣盆往下游挪去。
“张家娘子,你也别太欺负人家。”同行的孙大娘多少有些看不下去,“这日子,大家都不容易。”
“孙大娘瞧你这话说的,我只不过跟她打声招呼罢了。”那乡妇笑呵呵的说道。
“唉”
执素来得早,等她们到来摆好衣篮的时候已洗得差不多了。
便一把抱起了装着洗干净衣服的衣盆准备交给丝织坊的大娘清点,不想只走了几步,脚上一时不着,竟踩到了一个衣锤,身体下意识的前倾了过去,当下心中一骇,作得踉跄数步,虽然稳住了身子没有摔倒,却教手中衣盆里的衣服落了下去。
“喂你踩我衣锤做什么仔细着,这要是坏了你赔得起吗”另一旁的洗衣娘斥了她一声。
“抱歉,抱歉。”执素嗫嚅的说道。
这衣服却是只能再洗一遍了。
蹲下了身,执素伸手拾拣着分散在地上的衣服,握着手中的衣物,耳边是洗衣娘们小声的讥笑与窃语,她顿了一会儿,却只作低着头,抿直了唇线不发一言。
这日她来的最早,却是最晚离开。
织坊的大娘清点完了一遍衣服后,扣了她一枚尾子当做怠工之罚。
执素没有多话,只是领到了五枚尾钱后前织坊的大娘道了声谢谢。
正是这会儿,正巧赶着君府的丫环从村外急急忙忙的走了出来,见到了她后松了一口气,忙道,“少夫人,可算是找到你了”
织坊的大娘见她有事便走开了。
“能做的,我都已经试了。”执素是知道君家找她做什么的,她垂头摇了摇,“抱歉,我亦无能为力。”
“应天师筮卜下的天令下是无人可违,老爷也是知道的。”
那丫环喘了几口气,待气平了些后道,“几日后是七公子往应天台上受刑之日,依城中惯例,由家眷送行道慰,老爷希望到时少夫人能够送少爷这一程,除此之外,已无他求。”
数日后,高日。
但见一辆囚车从街上经过,轱辘声转,一时之间引得城中无数早办的百姓注目。
“那不是君家的七公子吗”
“呵,那恶霸终于得以绳之以法了”
“呸”
君无为身负着枷锁坐在囚车里游着街,只闭了目回想着所能想到的信息。
他亟待理清楚的事情。
这几日,在从地牢里醒过来之后,一切发生的事情,以及零散的从狱卒们的口里捞到了那些讯息。
君无为大至知道了几件事情。
一,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也姓君,叫君如玉,是君府最小的七公子。
二,君如玉生前没少干过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只是手脚做的干净没有留下过什么致命的证据,在碍于君府的钱势之下多做了不了了之,但是想要他死的人保守估计排着队能绕地球转个圈。
三,这个城市叫九衢城,是一个叫隐国国度的城都之间重要的枢纽之地。
隐国
这是什么地方
君无为思忖了许久也不清楚当中的曲折门道。
他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一种形式继续活下去,这让弹了十几年琴性子被磨得无比沉静的人也觉得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