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平静得没有半点生机,傅准不知是在叫她,还是试图留住某些早就回不了头的东西,轻轻开口“妈”
薛晚玲一刹间像被触动什么开关,眼红得更赤,扬手就将桌上的热参汤朝他挥去,“别叫我”
汤碗砸在他身上,“啪”的落地碎开。
门外张婶听见动静着急冲进来,见薛晚玲歇斯底里地冲傅准叱骂,一把抱住她,迭声叫着“太太”,怕她更激动。
外头的其他人,没谁再敢进来。
整座宅子,除了这一处,突然泛起一阵无声的死寂。
傅准静静站着,西装被浸湿一片,烫到的右手背,瞬间泛起通红。
窗外夕阳照得室内亮堂。
散落的佛珠和碎裂的瓷片在地上混杂,参汤在空气里渗开,墙角香烟袅袅,却始终无法掩盖那一丝又一丝,浓重逼人的苦味。
吃过晚饭,温识换了一条长裙。
到酒会现场时间还早,来的人不多,她和沈泽臣分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转了两圈,结果还真在厅外的院子里见着傅准。
她沿着长廊过去,语调微扬“傅准”
站在廊外的傅准背对她的方向,听见声音,拿烟的手顿了下,没回头。
温识快步走到他身边,微微弯唇笑“你怎么在这外面人开始多了,你”
话没说完,瞥见他夹烟的那只手上,手背一片通红。
她错愕地抬眸,看向他。
傅准神色懒怠,眉眼间潜着一股低沉的戾气。
她感觉他心情不太好,又无比介意那块红,低头去看,“你的手”
红得过于深了,明显不正常。
像是烫伤的样子。
温识想碰又不敢碰,犹豫半天没能伸出手。
傅准眼沉沉睨她,语气比平时还冷“你很闲”
她一愣,抬起脸。
“我不是,我只是想来找你”
傅准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温度,“找我,然后呢”
温识动了动唇“我”
傅准少见地勾起笑,冷不丁道“前不久餐厅的那位不够好么”
那张冷淡的脸上,浮现讽意“还是见了我,突然又想起青春期的戏码不够尽兴,所以转头立马就深情起来”
温识不妨他说起那天餐厅遇见的事,听明白他的意思,更是一愣。
“都是成年人,收起这一套。”
傅准冷冷瞥她,扔下这句,掐了烟就走。
温识僵在原地,脚下的高跟鞋突然好像不太合脚,磨人地疼起来。她很想说话,喉咙却莫名发干。
厅里远远传来声音,隐约的热闹,生动得格外遥远。
路灯薄黄,树在飒飒作响。
他朝小径尽头走去,距离越拉越远。
温识动了动脚,一小步,是真的有点疼,又说不清究竟哪里疼。
“傅准”
她哑着声喊他。
那道身影停住。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是游戏。”
胸口软软地堵着棉花,温识揪着自己的裙侧,声音有些颤。
“我不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只是想看看你来了没,他们说酒会要开很久,想问问你有没有吃什么垫肚子”
“我没有玩什么游戏,也没有骗你,是真的。”
那个时候是,现在也是,从来都是。
院子里静得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耳膜鼓噪充血,突突地跳,温识有点讲不下去了,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