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风热不风热的,他看倒像头疼脑热。
作为一个监国多年,严谨且有责任感的长兄,长舆上下打量过雅涞,沉声拍板决定,“你双目都烧出清泪了,瞎逞什么强。我还是找个医士来给你瞧瞧。”
少女荡漾的眼波被长舆一句话击退得一干二净。
雅涞酸疼的双腿暂且动弹不得,情急之下,索性一个猛扑拽住长舆袍摆,像个小拖油瓶,恼羞成怒嚷嚷,“不许去,不许去我没病”
长舆被小拖油瓶缀得迈不开脚,不由呵斥道,“姑娘家如此举止无状,成何体统赶紧松手,我不去便是”
跪瘸了腿,又饿了一整天,还能这般中气十足的喊话,确实不像有病的。
“松就松嘛,你别逮着机会便训我。”雅涞见长舆神情不似作伪,讪讪收回手放到酸麻不已的双腿上。慢慢按揉,舒筋活血。
“嘶”雅涞也不知摁到了哪根筋上,疼得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
长舆抱臂坐她对面,好整以暇欣赏片刻,毫不留情发出嘲笑。
气得雅涞面色扭曲,怒目瞪他。
“想好再决定要不要对我凶。”长舆冷瞥回去,在雅涞准备回嘴前,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包香香软软的小点心,举到雅涞面前。
饿了一天的雅涞狂咽口水,险些屈服于长舆的糖衣炮弹,当个没骨气的小姑娘,但
雅涞小辫子一甩,按捺住对点心蠢蠢欲动的双手,狐疑冷哼,“大哥你才没这么好心说吧,有什么事”
长舆生性端肃,奖罚分明。他辅政这些年下来,在楼兰百姓心中,威严甚至比楼兰王略胜一筹。
这般严苛到几乎从不容情的人,突然给犯错受罚的妹妹送来一包点心。
雅涞可不信长舆会突然手足情深到抛弃原则,坚信他肯定另有所图。
长舆对上雅涞不信任的眼,气笑了,精确把点心往雅涞怀里一抛,“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雅涞一脸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你是个冷血哥哥的表情,胡乱一点头,终于心安理得往嘴里塞了一大块沙枣糕。
“你们捡到卫璩时,他当真是一个人而非是察觉到你们的身份,故意示弱想与你们同行,骗取信任还有,他随你们回楼兰的途中,你可有发现他有任何异常举动”
同样的话,昨夜长舆也曾私下问过长三。
但长三心眼粗,根本说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相比长三,雅涞显然要细致敏锐得多。
长舆本打算昨夜连番再来问雅涞的,但心中自有思量,不欲如此急切惹人眼,便压到了今日。
雅涞听罢长舆一连串的疑问,口中点心顿时失去滋味,艰涩吞下,“大哥是怀疑他”
长舆不置可否,顺着雅涞的话接茬,“你最初知道他身份时,难道不怀疑他另有图谋堂堂一个卫侯长子,酷暑天莫名其妙独自出现在沙漠腹地。”
“怀疑过,但他毕竟是一条人命。”雅涞心虚捏捏手指尖,想起片刻前还在矮窗外耐心给她解惑,对她笑的月下少年,认真对长舆道,“而且大哥,带他回来前,我其实有仔细为楼兰考虑过利弊。”
楼兰夹在匈奴与大雍中间多年,双方都视破兵甲不过区区三千的楼兰城为探囊取物。
之所以多年不动楼兰,一因楼兰为双方的制衡点。如今大雍与匈奴势力相差不大,都未储蓄到足够一口吞下彼此的能力,所以便只能暂且借楼兰来保持微妙平衡。
二来,则是因为楼兰代表着西域三十六国。若大雍与匈奴任意一方轻易攻走楼兰,那西域诸国必觉唇亡齿寒,届时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