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在乎”杨晏初见缝插针地赶紧表态。
“你给我闭嘴”杨仪简瞪他,“我能不知道你”他眯了眯眼睛,声气缓了下来,冷冷地,“假若我不同意呢”
“父亲,”杨晏初说,“我是真想跟他走的。”
杨仪简一愣。杨晏初抬头,发现他怔怔地看着他,杨仪简茫然的神色让他心里特别难受,开口道“爹”
杨仪简看了他一会,问“真的吗”
杨晏初点头。
杨仪简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愤怒的力气,他缓缓地坐了回去,挺直的腰背忽然蹋了下去。
杨仪简没有说话,好一会,才说“起来吧。都起来说话。”
没人动,大有不答应就长跪不起之势。杨仪简心更累了。
他的语气有让人心酸的困惑“二十年了是我对你从小管教太严,轻易不许你接触男女之事,你才还是我不许你从军,你或许又格外向往戎马之事,这才”
“爹,”杨晏初说,“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事,碰见了一个人才会懂的,跟那些没关系。”
“你”杨仪简说到一半,泄了气。
“爹,”杨晏初忒会看人眼色,抓住机会赶紧撒娇,“哎呀,我就是往白城调一调嘛,照样是做官,又不是不回来了,干嘛搞得我像去和亲一样。”
“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杨仪简长叹一声。
“是好地方,”杨晏初从小就有些怕他,这也是头一回惹他发那么大的火,赶紧顺毛安抚老人家情绪,膝行几步把头枕在杨仪简腿上,杨仪简有心想把这小崽子踢下去,终究还是没有动,任由他哼哼唧唧地说,“真的是好地方,你放心吧爹爹,我上次犒军的时候去过了,虽然没有长安繁华,但也还算安宁,长安官场波谲云诡,北地天高云阔,更有一番作为也未可知呢。”
这话把杨仪简戳动了一下。杨晏初说中了他一直以来一块心病。杨仪简知道自己多少有点文人死谏的情结,活到这岁数上,得罪的满朝文武不少,不过位列三公,未曾有人敢摇撼,只是杨晏初未免也锋芒太甚,上次为着江淮漕运的纰漏当朝就把大司农撅得脸色铁青,天子看了看杨仪简,意味深长地笑道“雏凤清于老凤声”,杨仪简看在眼里,欣慰又有隐忧。
杨仪简叹了口气。
他拍了拍杨晏初的头,手劲很大,拍得杨晏初脑壳发晕“你要调任到北地,我可以答应你。你要和他走,不行。”
任歌行愣了一下“伯父”
杨晏初扭头冲他使眼色,示意他先别戳杨仪简肺管子。杨仪简眼睁睁看着他俩眉来眼去,没有说话,半晌,道“我跟你说过多次,帝王忌讳结党。你要去北地,最近与与他切莫张扬,”杨仪简越说越艰难,“边疆将领的家眷都在京城,你若要与他被人发现,恐怕就走不了了。”
“懂了,”杨晏初马上说,“我们悄悄的哈。”
杨仪简点了点头,说“你先出去。”
“啊”杨晏初愣了愣,下意识地回头看任歌行。
杨仪简叹道“你担心什么,我又打不过他,你先出去。”
杨晏初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会客厅里只剩任歌行和杨仪简。杨仪简看了看他,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