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过来,挡在林诗懿与地上的孩子中间,藏在后腰的利剑眼瞅着就要出鞘。
“不要”林诗懿急忙阻拦,“他只是个孩子。”
“柱子柱子”
刚才小男孩蹿出的方向飘来一个老者声微力颤却又焦急的呼喊,林诗懿抬头,看见一个瘸腿的老妪拄着跟歪头木棍摸索着朝这边走来。
身边护卫正欲上前拦阻,而林诗懿正盯着准备拦下身边听了齐钺吩咐而过度紧张的护卫,此时地上趴着的小男孩却突然起身,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半个破碗里和了鲜血的泥浆子,朝着老妪走去。
男孩嘴里还乐呵呵的喊着,“奶奶,是白米”
隗都不是没有穷人。
要饭的,卖身的,遇上年景不好,还有逃难的。林诗懿活了两世,特别是做了大夫后,多多少少也见过。
可眼前的场景,她却是连想都不曾想过。
她顾不得思虑旁的,急忙上前打落了男孩手中已经递到老妪面前的破碗,“这如何能吃得”
“姑娘姑娘”老妪伸手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寻摸着,似是不知道身边还有旁人,急急地解释到,“是不是柱子偷了你家吃食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他才九岁,他还不懂的,对不起”
九岁
林诗懿又在低头仔细打量着身前的孩子,她两世都不曾生养,对孩子的岁数没有太直观的概念。
只是在上一世,她也曾在将军府后巷捡回过一个差点饿死的乞儿,就在齐钺出事,雪信失踪后的几个月。
后来那孩子一直养在付妈妈房里,从了林家的姓氏,取名林康乐,一直到林诗懿离开。
从三岁到六岁,付妈妈偶尔带着小康乐到林诗懿院中玩耍,少不更事的林康乐偶尔还会错唤林诗懿一声“娘亲”。
那几乎是那八年将军府内唯一的欢笑声。
可即便只有六岁的林康乐,看着也要比面前九岁的小男孩高大壮实许多。
念着念着,林诗懿便觉得自己的双眼被北境干冷的风沙吹的酸涩,她瞧着老妪一片浑浊发白的双眼,柔声问道“大娘,您眼睛瞧不见家里没有旁人了吗”
“都死了。”听到林诗懿的问话,老妪一双瞎眼里泪水扑簌簌地落。
“我三个儿子,上面两个战死,小的一个饿死,就剩下这么个独苗的孙子是我这个孤老婆子没有用哭瞎了眼睛也不能下地,现在村里能逃的都逃了,地里撂了荒,我带着柱子连讨饭都寻不到地儿他也是饿坏了,才会偷你的东西”
“叫柱子是吗”林诗懿掏出一方帕子为老妪拭泪,“他没有偷东西,他是个好孩子。就是刚才那晚粥脏了,我叫人再去取些干净的吃食来。”
说罢,她唤来身后的亲卫,吩咐着把车里备下的干粮都取来,身后却传来了齐钺低沉的声音
“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