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们。”沈暳答应的倒快,反应过来来回指着儿子和丈夫,结结巴巴甩锅道“额,自己折腾,我把衣物放榻上。”她说完,快步走出里间。不走不行,太可乐了,实在让人忍不住幸灾乐祸,万一丈夫恼羞成怒可怎么好。
屋里父子俩大小眼父瞪。
贾瑚对着手指傻笑,哈喇子鼻涕泡齐飞。
得了,当爹就得认命,来洗刷刷顺便学游泳吧。
反抗老子还是你老子。
等小孩洗完,已经两个时辰,贾赦心累的将洗白白的小胖墩扔给妻子,趴在浴桶里一动不动。
“你也是的,孩子那么折腾你也忍了,我都没耐烦。”沈暳在一旁衔着帕子说风凉话。
“唔,等他大一些让他自个打理。”贾赦在一片氲氤中勾唇一笑,“我伺候了儿子,儿子的娘是不是得还债,少爷我还缺个搓背的。”
还真别说,赶路日子长的都快忘了滋味。这不提不要紧,一提,心里的火就跟憋不住似地往外烧。
炎热的五月,夫妻俩在浴房中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夜里蛙声雨声,沈暳睡的一脸餍足,贾赦双手枕着头发呆。
今日来酒楼的十有七数籍贯为长乐县,长乐县是个好地方,不仅物产资源丰富,地理位置也非常理想。可惜的是,长乐县豪族排外,甚至连带动本县共富都不肯。
早年他研究水泥火药就是为了民生,如今敬哥已经在工部逐步上升,水泥不久应当推广开来。无论从何种角度,平坦的道路都能带来取之不尽的收益。还有应当早作准备。
“怎么还没睡。”沈暳翻了个身,一手压在丈夫肚子上。
“睡了。”
贾赦闭上眼在脑子里反复推算,希望推行政策时少点阻力。这个时代的人生活太苦,苦的他不做点什么都有愧活在当下。当年先生曾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开始他还有些不明白,到了如今,生活越久越发迫切改变。
算算他年纪已不小,年轻人冲劲没了,骨子里的东西却从未忘却。他只希望,能平稳和缓的改变,尽一点点的绵薄之力,如此也没算白来一场。
夜很长,想着受过的教育,伴着老爷子的教诲和先生说过的话,他慢慢陷入沉睡。
南方多雨水,夜里每下一场小雨,地上便泥泞一分。
贾府一家子早早分做两班,知府衙门前后衙也忙的热火朝天。
昨日忙着交接并未熟悉三班六房,今日能来的悉数到场。
贾赦接过名册,一个个按着人头点数。
所谓三班六房的三班指的是皂班、快班、民壮壮班,对应为陪同知府出行衙役,抓捕侦察捕快,民壮出身民间壮丁,以守卫城门库房为主。六房则是对应朝廷六部,外加铺长房和承发房,前者掌邮传迎送官员等事,后者为公文发放传递。
三班六房外还有同知、教谕、巡检、驿丞、医学暑人医和兽医,除此之外又数名杂役,稳婆、仵作,这些都通称杂职官。
可见衙门并非所有人员全是朝廷命官,或有品级或不入流,零零总总多达八十之数。按例衙门人员不得超过八十,并且不入流或杂职俸银由衙内自行承担,这也造成了清官难当,小鬼难缠。
这不,管着户房的刘典史才清点完就一脸难色,话里话外就是衙门还欠着杂役薪俸。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昨日无人提醒。”道理上他是立夏前上任,这笔俸禄应该陶知府分发。
贺同知亦是一脸为难,战战兢兢出列和刘典史排排站,就是解释不出一句像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