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寻来些干柴,生了火,又撕了身上的衣物,缠起木棍,在火堆不远处支了架子,把身上湿哒哒的衣服褪去了,挂在上面晾干。他身上许多伤,都是被那青年的剑割开的,已被水泡的发白,连止血都省了,所幸只是皮外伤,连寻来的止血草都没了用处。
他习惯了在荒野生活,自然知道这时候绝不能得伤寒,小心翼翼地把昏迷的少年抱上石床,他跪坐在一旁,替他接下斗篷的系带,烟青的斗篷上几点红梅在浸湿后暗沉沉的,他本是随意放在一边,扯出来时才发现那上头竟绣了字。
罗浮,倒像个女子的名字。
斗篷被扔到了地上。
解开玉带,又脱去外衣里衣,他才发现少年身上竟还穿了一件玉甲,冰凉润滑,正面几乎天衣无缝,阿飞只好把少年脸朝下放在自己腿上,又去看他的背后背后才是破绽,玉甲的拼接处是层层绳结,阿飞解不开,只好使劲将它们绷断了,露出一道缝隙。
缝隙正中有一点银光,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捏着这东西将它,是一枚银针,尖端发红。正是偷袭李放的暗器
他把银针丢开,再去解玉甲,等剥开一半时,露出一片光滑雪白的肌肤,脊梁一道狭线,上面横了两根素白的带子,玉甲原来并不如看起来轻薄,反而很有厚度,少年本就很清瘦,可还是有着男子的体态,然而除去玉甲后,却像女人一样纤细柔软。阿飞的脸几乎是立刻红了,他的心砰砰直跳,眼睛却无法从那圆润的肩头移开,死死地盯着。
将胳膊从玉甲中抽出,阿飞把人翻过来,才看一眼,他的大脑就嗡一声停止了运作。
如果说看见背后的带子他尚且不知道是什么,可看到正面就明白了,不论是少女应有的胸前弧度从压制中恢复原貌,还是那一件绣着墨色梅花的素白心衣。
李放脸色苍白,眼睛紧闭,蹙眉的神态看起来有不如往日锋锐的柔弱,清丽绝俗。他是如此肖母,李秋水姐妹是如何容貌冠绝,他便亦是。
阿飞英俊的脸肌肉绷紧,他抱着对方的手都在无措的颤抖。
好在除却林仙儿送的衣物,李放自己的衣服本就不沾雪水,使得二人不必赤裸相对。
他没有同女子这样亲密过,以至于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满脑子回荡着“他怎么会是女人”“李放居然是女子”之类的疑惑,下意识去查看了他背部的伤口,也是泡的发白,血已止住了。
风雪正大,虽然被藤曼遮住了,也并不正对风口,洞内还是很冷。李放中的毒也奇怪,阿飞替他简单地把了把脉,发现他体内只是真气紊乱,而无论看嘴唇,还是面色,只是发白,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抱着李放,手握着他纤细的手腕,渡入真气,可是才入筋脉就不得不退出里面有两股霸道的真气才纠缠,一股至阴,一股至阳,李放的身体竟成了它们的战场,怪道他反应这样剧烈。真气紊乱,只能靠他自己调节,药物也帮不上忙。
他的手搂在那腰上,肌肤光滑,他手上都是握剑练出的茧子,厚厚一层,磨在上面。李放的背部靠在他怀里,尤其是他,片缕不着。李放被至阳真气侵袭,原本常年冰玉一样的肌肤诡异地散发着热量,竟比火堆传来的还火热。
阿飞抱着他,沉默地看着跃动的火焰,山洞内很寂静,只有火星炸开的噼啪声,柔和的橙红照亮了一角天地,怀抱的人非常的温暖。
他七岁失去母亲,在狼群里长大,孤身一人,像野兽一样忙于饱腹,唯一作为人一样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