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又征眉间的褶痕更深,瞥目所见,果然又是那讨厌的魏赦。
“好,为孤准备一双银箸。”
太子殿下雍容富贵,即便是与众人齐坐一堂,也显得格格不入,他对面被他一路死盯着不放的宜然更是如坐针毡,目光躲闪。飒然和潇然两个不知内情,疑惑不已,任凭谁都能感觉到太子对宜然的不对劲,可为什么不对劲,看起来祖母知道,大兄也知道,其余人,倒都是一头雾水。
不过开筵之后,又上了一轮酒菜,她们渐渐地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状态,也就没那个兴致,再去追究太子和宜然的什么了。
朱果儿吃饱了以后,靠在母亲的臂弯里睡着了,魏赦将女儿抱过来,道“兰儿,你都没吃什么,囡囡给我抱会儿,你先吃。”
阿宣也早就吃饱了,自告奋勇地举手“妹妹给我抱,爹爹也吃”
魏赦于是笑了,“你人小没个轻重,摔了你妹妹,拿什么赔吃你的饭”
“哦。”抱不到妹妹,阿宣一阵失落,埋头去拨自己碗里的米饭了。
竺兰在一旁瞧着也是忍俊难禁,自打有了女儿,魏赦和阿宣每每遇见朱果儿都要争宠一番,个个使出十八般武艺,唯恐逊于对方。朱果儿还这么小,几乎没什么意识,难为他们俩如此地劳心费神了。
筵席以后,宜然率先离去,几个孙儿孙女都还愿围在老太君膝下谈天说笑,宜然浑身不自在,当先告了辞,但她前脚迈出厅门,后脚朱又征便追了出去,老太君在屋中瞧着,也不知当如何说,只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朱又征长手长腿,步子迈得比宜然要快得多了,没等她冲出花庭,朱又征已堵在了门上。
她左右不是,咬了咬唇,怀中的儿子又开始哭闹了起来,宜然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喝道“太子殿下你自重”
但她的喝声非但没对朱又征造成任何威胁,反而令他目光携了几分轻佻和高傲,“雨花台那一夜,你又何尝自重了魏三姑娘,孤要的从来不是你,是你撞上来的。”
宜然抱着儿子,警惕地盯着他,“你想怎么样”
朱又征垂目去看襁褓里的白白净净的奶团子,伸出了指尖,欲触碰他白腻的小脸,宜然却退了一步,对他如防大敌,朱又征的指尖停在了半空之中,他皱起了眉,“孩子是孤的,孤要带他回去,认祖归宗。”
宜然咬唇,“你就只想要孩子,却全然不顾,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十月怀胎险些丧命,才将他生下来,我是绝对不会给你的。”
朱又征见她面露怒容,更显娇憨,挑了下唇,“你嫌孤只要孩儿才如此坚决那么好,名分孤不是不能给,你要什么,太子妃之下,随便你挑。”
“不稀罕。”宜然转过了身。
那一夜被破身的痛楚还清楚在目,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决心忘了魏赦,再也不去想他。她不是没对朱又征有过期待,但他接下来凉薄无情之语,才是他对她的答案和裁决。她再也不会痴心妄想,去幻想朱又征能对她有什么好了,这个男人眼中只有权势地位,还有能够保住他权势地位的儿子。
她真是半点都不稀罕
虽然她的丈夫比起朱又征犹如萤火,为人迂腐刻板,但相比起来,她的丈夫是何等真实,而非虚伪
朱又征脸上的笑容凝住了,“魏宜然,孤肯回心转意,对你给予名分,是恩赐。孤有的是办法夺回自己的儿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孤。”
宜然道“我想要的,你给了我,自然是恩赐,我不想要的,你强迫塞给我,我也只会放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