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沉吟一下,道“三丫头委屈了的,准备的日子忒短,官中出八千两备嫁妆。她和二丫头一样,出阁的时候我这里各拿二千银子,给她们压箱。”
凤姐一听,就知是因娘娘和宝玉的缘故,老太太给探春作脸。只这又不是自家出,她乐得把官中的钱散出去呢,反正也轮不到自家。
说了几句话,凤姐又笑道“听说昨儿有真人揭榜来瞧宝玉的病果然是老太太的主意,凭咱们再怎么找,也比不得老太太悬这封赏格有效验。只怕真人们不是贪图银钱,反而是因这赏格才知道咱们家的事,特特来解厄的。只怕不多时,宝玉就大好了。老太太只放心罢。”
又随口说了几句那些高人高士散银子给贫苦百姓的事,“他有道行,原因他们心善的缘故,老天看得见,才如此。若不然,求仙问道的人这样多,怎么他们就能修炼至此,别人却不成。”
贾母想起她先前发的愿,情愿用一万两银子做功德银。
一时王善保家的来请凤姐,贾母道“你太太又病了,只是宝玉的事还得托赖她,你去瞧瞧罢。”
打发走凤姐,贾母命传赖大进来,因问可有仙师的行踪。
赖大道“因昨儿咱们府上的主意,叫仙师现了踪迹,今儿就有人仿着咱们的法子,青阳子仙师被几个穷户绊住了脚。仙师善心,并不看低他们”
贾母大喜,命鸳鸯把装着一万一千银票子的匣子捧给赖大,令他速速给仙师送去。这原是发的愿,这功德银不散,贾母生怕报应到宝玉和娘娘身上。
赖大忙赶过去,不到晌午就回来禀告贾母,说事都办妥了,仙师说这功德可散给五百五十户穷苦人,必有善果报答。
果然,不几日,就听说很多人接了青阳子的济,这位仙师一路北上,飘然度世去了。
王凤姐才到了正房,王夫人阴沉着脸,一个茶盅子就摔到凤姐脚下。
平儿忙搀扶凤姐,她是双身子的人,若唬住跌一跤,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夫人气道“平儿出去”
凤姐见了这样,反而不着慌,脸上赔笑道“原是老太太叫,才没早过来探候姑妈。我知姑妈病了,心里急的很,只不得脱身。侄女儿来晚了,求姑妈消气。”
王夫人见平儿都不听话,更气,指着王熙凤的鼻子骂道“我消气我哪里消息,连你也跟我弄鬼琏儿那不长进的下流种子,不知怎么糊弄老爷,竟把你妹妹许给个破落户。你们两口子也狠得下这心去他柳家是哪门子的泼皮,你妹妹的脸面性命要也不要”
说着就气噎的泪如雨下。
凤姐奇道“这话从哪里说得原是二爷同老爷说得,老爷很喜欢,此其一。二者这柳家比那孙家根基富贵不说,姑爷的人品相貌,就是年纪也比那孙家强过百倍。三则老太太、宝玉都看这桩喜事好,老太太说要官中拿八千银子给三妹妹置备嫁妆,还另外有压箱的银子从她梯己里出,太太听听,比二姑娘那里更隆重,可是不合意的样子四则,妹妹们的亲事,自有父母定下,就是二爷再花言巧语,也是老爷亲口应允的。太太若不中意,倒是和老爷好好商量,许是还有转圜的余地。太太请细想。”
再一再二再三再四的话出来,说的很有理,探春这亲事再好不过。这于王夫人,更是火上浇油,气的王夫人发狂。
忍不住喉咙腥甜,呕出一口血痰来。
唬了凤姐一条,只听凤姐捂着胸口叫道“了不得了,太太吐血了快去请大夫”
王夫人气的打颤,脑子浑浑噩噩的想不出在探春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