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公主, 出来报喜的嬷嬷声音都颤着。陛下刚下朝回来,玄青色的朝服还未脱, 就要往内殿走, 几个内宦忙拦着他, 说什么陛下三思啊, 不合祖制啊,姜与倦忍了很久才没有一脚把人踹开, 不住地往殿内望,双手紧紧地交握, 却不住地颤。
一是喜,妗妗给他生了个女儿。
二是忧,她怎样可还好
忧很快盖过了喜,听闻女子生子, 就是往鬼门关走上一遭, 妗妗现下是什么情况, 他也不能看看万一有什么不好
姜与倦自己把自己吓得脸色惨白, 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崔常侍看得心惊肉跳,真怕陛下在这关头又吐血了赶紧上前去扶着。
好在是他多虑,姜与倦稳了稳手臂, 强作镇定地把太医们都叫到外面, 挨个地询问起来。
白妗虚脱了几天,这日刚好了点儿,奶娘就抱着小团子, 来给她看。
“娘娘快看,公主长得多像您呀,”
说着把襁褓放到了她的枕头边。
刚出生的时候,白妗就撑着看了一眼,丑成那个样子,她是真没觉得像。
细竹给调了回来在白妗身边伺候,正摇着拨浪鼓,蹲在床边逗小团子笑。
“呀,公主笑一个”
小团子没怎么,她自己倒笑得快活。
白妗一瞥,这么小小软软的一团,就是她与他的女儿么看起来恹恹的,据说是早产的缘故,气血有些不足。
许是细竹的鬼脸太吓人,小家伙的眼睛鼻子皱在一起,作势要哭,白妗看着看着,一种很奇妙的感觉腾升了起来。
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小东西,会哭也会笑,也会慢慢地长大吗
长大了,会像他多一点,还是像自己多一点
真好她是父母双全的。
小家伙吭哧了半天,到底还是没哭,只扁着个嘴,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
“她怎么了”白妗奇怪。
“启禀娘娘,公主是饿了呢。”奶娘笑回,这便抱走去喂奶了。
白妗卸货以后,姜与倦反而不再迷恋闺房之乐,一来她殿里,大多盖着棉被纯聊天,滚床单没几回,倒是喜欢肢体接触这一点,没怎么改。
一边批改奏折,一边拉着她的手,把玩着手指,时而摩挲过手心。
白妗偷偷看他,姜与倦的注意力是在奏折上的,怕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也不知怎么养成了这个习惯,她悄悄地往回抽手,就被他拽住,“怎么了”
眼睛还在奏折上。
白妗只得说,“陛下忙您的,臣妾就是闲得慌。”
被他闹得没法好好看话本,索性捏着掐丝珐琅的果叉,吃起盘子里的水果来。
咦,哪里进贡的猕猴桃,倒是甜,她又吃了好几块。
半晌身边却没了动静,原来他不知不觉睡着了。几封翻开的文疏枕在手臂下,睫毛阖着,在挺直的鼻梁边投下阴影。
稀罕,大昭的皇帝也有这种累到趴着睡的时候,白妗偷笑,这要是画下来,被文武百官看到,他是半点威严都没有了
崔常侍轻手轻脚走进,递过来一件厚度适中的毛毯,白妗给他轻轻盖上,也一道静悄悄滴退了出去。
太极殿外。
白妗同他随意寒暄了几句,“你伺候陛下多少年了”
崔常侍带了笑模样,回忆着,“东宫开始已有十六七年了吧。”
白妗看了他几眼,“给陛下搓过背么”
“啊”他傻眼,这什么问题。
“看陛下身上有伤,不知怎么回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