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四十三岁,官拜大将军后已有八年未曾上过战场,他初为大将军时也有脚踏匈奴的豪气,奈何先帝不敢开战。
他只得待在朝中。日复一日,腻歪至极。
此刻听闻李俭豪气万丈的七胜七败,身上就涌现出了一股莫名的狂热之意。他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之下整个人就好像一把出鞘的宝刀,锋芒凛冽刺地众人眼睛生疼
一步之后,他俯身长拜道“陛下所言极是,臣亦认为此战必应,此应必胜”
百官瞧着从容负手而立的年轻天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俯身拜道“陛下所言极是”
“此战必应,此应必胜”
一人之言虽铿锵有力,但气势上总比不过这百余人齐声大喊。李俭听着这振聋发聩的,愉悦勾起了左唇角。
“好”李俭朗声道,“三日后,便由霍大将军领兵北上,替朕去会一会那传闻中惊才绝艳的涂阎吧”
朝会之后,李俭下了旨三日后由霍大将军领兵十万,北上与匈奴一战。
此次出征以霍大将军为主将,以他的三名嫡系下属,以及郑、钱两位保皇派大将军为从将。这六位将军领十万精兵出征,再加上边关十万将士,在粮草能承受的最佳范围之内,也给足了匈奴面子。
离去前一夜,霍府灯火通明。
霍大将军还在擦拭他的佩刀。当年那把断裂后他又重铸了一把,而这把宝刀当然比原先那把更趁手,更坚硬,更锋锐
他擦拭宝刀的动作很慢,很轻柔,就好像抚摸他的情人那般认真而缱绻。
他身后站着一位青年,这青年身姿修长高大,眉星目剑,无端便有三分邪肆狷狂之意。
正是霍大将军的长子,霍凌云。
此时的霍凌云正皱着眉头,面色难看地凝视着霍大将军的背影“父亲,此战您真有必胜的把握”
霍大将军淡道“为父敢答应出征,自有必胜之把握。”
霍凌云眉头皱地更深了“父亲,此战若是胜利,李俭的声望将远胜从前。”
他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霍大将军停下了动作。
他转身瞧着自家这个优秀的儿子,轻轻叹道“凌云,你的心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