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太过分了。”
他们一致谴责,义愤填膺,那劲儿头要是用在宫谏上早就成功了。
说完之后三三两两借着怒气就一哄而散,风一吹过,只有卷地的落叶和孤零零的刘大人被留了下来,其他人全回家恰饭了。
刘大人憋屈还觉得荒诞,这特么的都是我们大梁的官
行为散漫,纪律松懈,一点儿政治敏感度都没有,这一刻他真的开始为大梁担忧,一个热衷搞事的皇帝和一群咸鱼的官员,大梁的未来何去何从
想来想去,一片绝望。
而他现在比较尴尬,一起回家吧,面子过不去,不回去继续跪着吧,没什么鸟用还跟个大傻子似的。
硬着头皮直挺挺立在那儿,恨不得晕过去。
赵长明领着太子和一众重臣在宫楼上观看,还以为能看到什么劲爆的场面,最不济也该来个口嗨三秒撞头血溅的常规套路吧,谁知道就看到一群人安安静静跪了一天然后晚饭时间就散了
虎头蛇尾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集体静坐打禅呢
赵长明抱臂嗤笑“太子啊,你看看这些酸儒,好不容易不要脸一次,到宫里跟朕示威,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连外面大街上的泼妇都不如,人家好歹还能上去扯嗓子瞎扯一通,就这帮人,呆坐了一天跟个死人似的。”可见这要脸是该不要的时候就不能要。
随侍的文人官员们咳了一声感觉有被冒犯到。
太子温和俊秀,老成持重,见状道“各人脾性不一,不能一概而论。刘大人跪了一日想必也受了惩罚,父皇不若把他宣过来问问他的想法,这样坐在宫门口影响朝廷清誉,恐引来猜测,多生事端。”
皇帝摇摇头,“太子性子就是太过温和,要朕说,他愿意跪就继续跪好了。就算跪死在宫门口,朕也不受这个胁迫。”
左相是太子的老师,其实心底是喜欢太子的脾性的,觉得皇帝做事太过随心所欲,任性妄为,忍不住出言“陛下此言差矣向来是君主失德,臣子直谏,放任刘大人,百姓们知道了,还以为陛下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引来民间猜测就不好了,还请陛下三思。”
赵长明面无表情,手搭在清凉的垛子砖墙上,“左相这话意思是朕失德了”
哗啦啦跪了一地,左相行礼双手高过额头,头伏下,铿锵有力,“臣不敢,臣只是据实以说。”
嘿,稀奇了,赵长明手指放在墙砖之上轻轻点着,来了点兴味,望了望事不关己拢着袖子混在人群中打盹的右相,“民间常说左相是个怪人,说话阴阳怪气爱怼人,做事滴水不漏不得罪,老奸巨猾跟个泥鳅似的,怎么今儿也想要体会一把诤臣的感觉”
左相左相他笑不出来,这都什么鬼的形容词,比老百姓骂他权倾朝野是奸相更难听。
挖苦嘲讽
老树皮一般的脸动了动,勉强褶出一个笑,“臣不敢,比不过陛下。”
赵长明“呵”了一声,意味不明地望了望左相,一会儿没说话,之后长袖一挥,转身看向下方。
听到衣袍挥动的声音后,刚跟泥雕似的群臣才小心松了口气,神仙打架,惹不起啊
太子心里感激老师仗义出言相助,对平日里严厉的左相生出了几分亲近之意。
日色偏西,很快就进入黑暗,宫门口点了灯,但是灯光微弱,能照亮的地方很少,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中,刘慎旭开始认真思考现在大喊大叫伸张抱负能不能把皇帝引来,张了几次口之后实在发不出声音。
哦,他这该死的铮铮傲骨
守门的俩侍卫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