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鹿郡郡城,韦烈的大军被暴雨所阻,已经在此地停留五日之久。
因着大雨不停,涿鹿郡又地势低洼平坦,若在好年景,这里是千里沃野膏粱之地,可是一旦洪水来袭,这涿鹿郡便有淹没之机。
眼看着这雨一日大过一日,地面上的水积了二尺来深。前路不通后路被阻,又跟长安断了联络,韦烈的心情越发焦急。
“仲德,派去查看泗水的人回来了没有”
郡城府衙。韦烈向一中年文士打扮的人急声问道。
“回主公,斥候已在衙外候着。”
“那就让他进来”
等到斥候进的帐来将查探来的情况禀报之后,两人的面上都不太好看。
“主公,如今这大雨不停,泗水翻涌不已,怕是渡口不好过。不若大军就此驻扎,等雨势停歇、泗水平复再开拔不迟。”
“可军中粮草只够支撑半月,待到粮草用尽大雨却未停之时,又该如何是好”
韦烈听闻也有些心动,如今十八路诸侯已除,司马长离又被留在了荆州,江南长孙氏也已经投诚,天下局势平稳,而长安城又有二子坐镇。料想在此地耽误几月工夫也出不了大事。
只是,粮草短缺却是个大麻烦。
“禀主公,不若在此地征粮。涿鹿膏粱之地,自古就有贯朽粟腐之称,如今又值谷粟收获之期,可将府衙旧粮充为军用,待到新粮入库,多给百姓钱财就是。”
“仲德此法可行,便按仲德”
“咳咳,主公不可”
就在韦烈答应徐庶徐仲德的提议时,突然一人被奴仆搀扶从后衙出来打断了韦烈将出的话。
韦烈心中不悦,眉头一皱,就要发作。
但当回头看向来人之时,却将训斥咽了回去
“奉孝,你如何出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韦烈身边的第一谋士,郭允,郭奉孝。
郭允自幼身子不好,打从娘胎里带的热症,受不得半点风寒。偏偏跟着军队行军,加之旅途劳顿、又赶上连日的大雨,一不小心着了寒气,这身子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
郭允也知自己命不久矣,但他放心不下韦烈这个主公,这不,听闻韦烈想在此地扎营,他顾不上虚弱的身子,强撑着赶了过来。
“咳,主公万不可留在这涿鹿郡,必须立刻启程”
郭允没有理会韦烈的问题,而是坚定地说道。
“奉孝,你身子未愈,些许小事就不要操心了。这雨眼看着越发大了,雨天路滑,行军不易就算要走,也不急在一时。”
韦烈语带关心,亲自搀扶了郭允,扶他到一旁的矮几前坐下,劝说道。
“咳,咳咳,主公,允身体无事。涿鹿郡万万不能留,若,若是再不走,怕是来不及了”
“奉孝兄过虑,”一旁的孟仲德忍不住插嘴,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在主公面前露脸,可不能让郭允给毁了
“且不说雨天行军本就不易,这八十万大军人吃马嚼粮草辎重什么的也供应不上。再者,想要行军必先渡过泗水,可连日的大雨致使泗水水面升起波涛汹涌,我北方将士大多不会泅水,一旦船翻,那可就是葬身江水的下场。”
孟仲德的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就差指着郭允的鼻子骂他不要乱开口瞎胡闹了。然,他的话虽不好听,但也是实情。
故此,韦烈没有出口训斥,他对郭允执意要走也很是不解。
“咳咳,允之所言,非危言耸听。仲德兄勿恼,某绝无冒犯之意,只因事态紧急,情急之处还望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