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他翕动着薄唇,鼓足了勇气。“我,我其实”
江沅轻轻地抬头,凝望着他。
剪水秋瞳在灯影里闪闪烁烁。
男人的眉目里写着倦意,痛楚,纠结,矛盾。
终于,她死了心,低低一笑,“我知道,我是一个哑巴,是个残疾你娶我,都算是在抬举我了我实在是想太多了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
便轻轻摇头。
女人的这一席手势、哑语、表情,那不争气的颓丧自卑模样
男人快要被气炸了毛。
他怒吼“你给我住嘴住嘴”
他猛掰着她的双肩,“你很好,真的是我是我”
他说不下去了,脸侧向一边,表情绝望痛苦,“你别逼我,你别欺人太甚,总之,你,你”
江沅猛地睁大水亮的黑眸。
男人慢慢将手从她双肩移了开,他背对着她,看着自己这双手这双丑陋污秽肮脏的手。
“总之你别欺人太甚,你别逼我”
他口中呐呐地自语着。一边走,一边踉踉跄跄地以艰难步子远离江沅,向门外逃去。
他这是又要逃了。
月亮高高挂在天幕上,那是纯洁、高贵,睥睨着万物的象征。
“别逼我,你别逼我”他还在呐呐自语。
“我脏,脏啊”
如同一个从泥潭里刚刚爬上岸的小孩,浑身狼狈,无助望着四野茫茫。
江沅忽然在这一刹那间顿悟了。她明白了。什么都懂了。她喜极而泣,眼睛里有喜悦,激动,兴奋,不可言喻的那抹悸颤、欢愉和幸福。
她一把将他猛地拉扯回转身,掰着他的头一直往下,手捧他脸。
踮起脚,就朝他玫红色唇瓣狠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