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警方坚称,所有案发现场都没有发现除死者以外其他任何人的痕迹,凶器往往是从厨房拿的切肉刀上面也只有受害者自己的指纹,甚至有些仍握在死者手中。案发时间基本都是深夜,可死者的亲属几乎没有被吵醒的,他们大多声称自己根本没听到任何动静,醒来时却惊恐地发现配偶或子女倒在血泊之中。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所有死者背后几乎都没有伤痕。也就是说,如果真有所谓的凶手的话,那么每一个死者都始终在和凶手正面冲突。这不符合正常人遇险的反应,他们没有人转身逃跑,似乎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仿佛乖乖待宰的羔羊。
当然,媒体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发言人,但那位长了张苦瓜脸的探员死活也只肯透露这么多。他没有解释为什么每隔二十天,就会有五六个人不约而同一起用难以想象的暴力手段自杀,而且他们几乎都不认识彼此。我猜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我知道。
电视机上的新闻主持人仍在喋喋不休,说如果事情真如警方声称的那样,那么纽约市民接下来唯一需要采取的防范措施就是“不要自杀”,最好把这句话印在t恤上,免得自己忘记。那家伙唠唠叨叨个没完,而我的右眼又开始发痒,痒得要命。这纯粹是心理作用,但我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让那只该死的眼睛自顾自痒得发疯。我无法控制地想起凯茜,想起她挣扎着要把手中的笔捅得更深,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痛。我想起她一声不吭,当时房间里安静得只有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声。天啊,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我们原来是某个疯狂实验的第一批受害者莱曼教授打算让全世界陪他儿子一起自杀
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分明还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我忽略了,那个在我潜意识中游荡的幽灵。外面的风不断呼号着,最猛烈的时候玻璃会发出一连串“咣咣”声。我在起居室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感觉脚下的地毯马上就要被我的鞋底摩擦出火花来,然后把我一起烧着。非共振磁性雷达吸收波材料,我心想,一种涂在隐形战机外面的鬼东西。这个词突然蹦到我的脑子里,像是不请自来的怪客。我想要的不是这个,但已经很近了。我的大脑在跟我自己玩游戏,而这游戏几乎快要耗尽我的耐心。
“还记得他替你校准设备的那次吗”山姆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但仍旧没有拨动正确的那根弦。之后出现的是巴顿的声音。我现在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用手指使劲抵着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把我需要的东西挤出来似的。
“你最近在忙什么”巴顿在我的记忆深处发问,“我看到你把案发地点在地图上标出来了,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我喃喃地说,血管疯狂地在眼睛旁边搏动着,“我找不出这些地点之间的联系。”
但它们其实是有联系的,哦,老天,它们当然是有联系的。
我拔腿冲出起居室。那份地图仍在阅览室放着,看起来自从我被叫到研讨会之后,还没人费心动过这东西。我几乎是扑到那份地图上面,几乎能听到脆弱的纸张在我手里小声抗议,我抓着的那两块地方立刻被我揉皱了,但我当时没什么心思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