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这不是唯一的问题,我偶尔会出现语言障碍,又一个治疗后才蹦出来的不痛不痒的小毛病。所谓的语言障碍,就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上来。有时候,我看着餐桌上那个盛饭的东西,白瓷做的、圆圆的、上面摆着西蓝花和烤马铃薯,就是死活也想不起来这玩意儿叫什么;有时候,我会把挂在相框里的那种东西和打棒球的家伙混为一谈,说些“这个照片根本不会打球”之类的蠢话。医生还专门给我进行了几个小测试,然后努力说服我这只是电击治疗的短期副作用之一,随着时间推移,我的词汇库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
我暂且相信了她,毕竟还没活到五十岁就提前痴呆可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事,我的确需要一点希望。她建议我多和别人说话,这种锻炼可以加快恢复的速度。我尽量照她说的去做了,不过我以前也不是多爱说话的人,现在开口忘词,我就更不想说话了。何况基地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就像史蒂夫说的那样,圣诞节恐怕只有真正无家可回的人才会留守在此。连山姆都要回家和他七十八岁高龄的老奶奶一起过节,这家伙走之前兴奋得像只呆头鹅,因为终于又能吃到奶奶亲手做的杏仁布丁。托尼也打算回自己的豪宅去了。二十四号上午,我独自在起居室看书的那阵子,他正穿戴整齐,手里托着一件巴尔曼最新款大衣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会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打算出门。不过他是托尼史塔克,所以在走之前,他还特地来招惹我。
“嘿,小子,天气不错吧据说很快就会下雪了。不,别起来招待了我,我马上就走。”他说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大衣随手一扔,舒舒服服地深陷进去,仿佛极力反证他刚才说的“马上就走”。然后他伸手一推我手里的书,好看清书脊上的名字。
“哟,基督山伯爵,越狱之后发大财的经典复仇故事。老实招待,你是不是准备挖个地道逃出基地,然后卷土重来用挖出的宝藏把我们砸死”
我把书放下,翻了个白眼“埃德蒙唐泰斯是钻进裹尸袋里才被扔进大海逃出监狱的,挖隧道越狱的是肖申克监狱的安迪杜弗雷。”
“好吧。但我敢说基督山伯爵里绝对也有一条密道,我记得清楚着呢。”托尼往后一靠,胳膊架在靠背上,“哈,监狱里的美好时光。我记得那电影拍得不错。起先,你无法忍受被四面墙困住的感觉,然后你逐渐可以忍受这种生活,进而接受这种生活接下来,当你的身心都逐渐调整适应后,你甚至开始喜欢这种生活。监狱体制化,听起来有点可怕,是不是”他特意挑了这部分台词背给我听,还一脸恶作剧的笑容,真是个招人喜欢的讨厌鬼。
但你猜怎么着,我认为他说得有点道理,而且这些念头也不是第一次进入我的脑海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我不是在九头蛇基地,就是在复仇者基地,就算这两个地方天差地别,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的囚徒身份。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