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清楚,进行治疗的那天很冷,气温一路跌至华氏十度以下,也就是说,摄氏度大概零下十几度的样子。隔着窗户都能听到狂风呼啸,好像天神发怒似的。但没下雪,下一场雪要等到平安夜。
“嘿,小子,准备好接受电疗了吗”史塔克居然也出现在医疗室,而且看起来不是来看热闹的,他眉飞色舞地对我说,“别太担心了,我们会小心翼翼地把你的脑壳打开,然后把电极插进去,然后你就能体会到天堂一般的快感了。”
医生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说“史塔克先生的意思是,他会负责操作设备,确保你的安全。没有谁的脑壳会被打开,放心吧。”
“好。”我简短地回答,紧张地笑了笑。
我当然知道史塔克是开玩笑,因为我已经看到出现在屋子里的新设备了。没有闪闪发光的大刀片和巨型剪刀用以划开脑壳、取出脑浆,但和上次的束缚椅比起来,这家伙仍要有威慑力得多,通体由金属制成,体型庞大,活像一头钢铁怪兽,连束缚环都是金属的,泛着森冷的光泽。不过最吓人的还是悬在椅子上方的东西,看起来像个头罩,上面连着复杂的电线。看到这玩意儿,我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蜂拥而起,第一次意识到头皮发麻并不仅仅是个形容词,那感觉就好像整张头皮都发觉情况不妙,于是打算脱离头盖骨,就这么溜之大吉。
“这东西是用来干什么的”史蒂夫问。他是这场治疗的第三个见证人。
医生说“和九头蛇用来植入控制指令的机器非常相近,但功能是完全相反的。”她说着握紧拳头翻转了一下。
史蒂夫沉默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我一眼“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吐出口气。其实还没准备好,但我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准备好坐进这种玩意儿里面。光是看着这东西就叫我浑身难受,太阳穴突突直跳,但我还是坐上去了,因为老话说得好,长痛不如短痛。那铁王座还挺高,居高临下看着其他人,我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即将接受神经治疗,而是要登基称帝。
“你得把上衣脱掉。”医生提醒我。
哦。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如果史塔克不在一旁流氓似的猛吹口哨的话,我肯定会做得更自如一些。医生开始着手往我身上连接感应片。她用闲聊的口气说“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
“嗯。”我知道她是看出来我紧张,所以特意和我说话好让我分心。我见过的医生都有这种本领,这一招给小孩子打针的时候最管用。
“你相信圣诞老公公吗”史塔克不解风情地插话,嘴里还发出“嚯嚯嚯”的笑声,“小甜心,你想要什么圣诞礼物呢”
我想要他正常一点,让我痛痛快快赶紧了解这件棘手的事情。
“说出来吧,搞不好会实现呢。”史塔克兴致盎然地说,压根没听见我的心声,“反正你今年圣诞都得和留守基地的老家伙们过,万一他们有人好心满足你,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
我瞥了一眼史蒂夫,他仿佛看懂我的眼神似的,说“我当然留在基地。还有娜塔莎,旺达和幻视。”然后补了一句,“你想要礼物吗”
“圣诞老人是小孩才会信的东西。”我可不想收到什么惊喜。我又没钱买回礼,到时候岂不是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