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微干咳一声道“既然你醒了,那我等下就送你”
她正想说送你离开,然后我们两不相欠,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门外传来少年音“师姐师姐起床啦”
敲门的是个陆知微的小师弟陆意非,他向来是个性子急躁的狗不理,三下得不到回应就趴在门上敲得噼里啪啦的“师姐师姐师姐外面有人要找你”
有人陆知微一怔。
她这些年在陆家就差买个龟壳缩起来了,哪里可能有外人找
门外,陆意非还在欢脱地拍门“师姐再不开门我就进来了”
“来了来了”
陆知微怕他一时想不开真的撞门了,赶忙回答。
门外的陆意非吊儿郎当“师姐啊,你好慢,我说你房里该不会偷藏男人了吧”
陆知微“”
对不起。
还真有。
陆知微匆匆换了衣裳,临出门前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床上。
风眠仍然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就像一个木偶一般看着她。他的眼角还留着一点伤口,已经结痂的疤痕断断续续蔓延到了下巴。交错的伤口间,那些没有受伤的皮肤如同凝脂,鼻梁高耸,在曦光下确实让人想起了瓷器的冷光。
“风眠”陆知微试探叫他的名字。
魔头毫无反应。
漆黑的瞳眸就像是一池死水,整个人肩膀耷拉,看起来就像是被人遗忘的木偶。
嗯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外头的陆意非还在不断催促,陆知微来不及多试探,只好匆匆检查了一边缚灵锁。她确定那个缚灵锁仍然悠悠地闪着光,才放心地跟着陆意非去了前厅。
前厅里站着一个老头,他看起来焦躁得很,负着手不断地在不大的空间里团团转。听见脚步声,老头猛然回头,浑浊的眼眸中散发出精光,摇摇坠坠向陆知微冲。
“陆小姐”
陆意非秒拔剑“好好说话,动什么手”
老头吓得踉跄后退“陆小姐,您还记得老朽么老朽是镇上德林药庄的”
“王掌柜”
陆知微认出了老头不久前拒绝给她磨粉做药丸的那个药庄掌柜。
她之所以没有一眼就看出来,是因为老头与之前相比差距有点大。药庄的王掌柜是个年过耄耋却红光满面的精神老头,穿得斯文,日常还喜欢带一把扇子,看起来颇有几分文化人的模样。而眼前这个老头,衣衫凌乱,面堂发黑,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
陆知微“您怎么”
老头张了张口,一下子没有出声,焦躁间两腿一软跪了下去。
“陆小姐,之前的事老朽多有得罪,请陆小姐海涵但眼下有一桩事”老头语无伦次,“请陆小姐务必要救救拙荆”
老头坐在陆家客厅里,断断续续讲了一桩怪事。
老头有一个恩爱的结发妻子秦氏,每年的端午都会到两人的老宅去烧一捧艾草。今年的端午是半月之前,秦氏照常一大早去了老宅,直到中午也没有再回来。老头差了药庄的伙计去寻找,但是去的人都老宅里空无一人,只见院中有烧过的艾草灰烬,根本没有秦氏的身影。
陆知微打断老头“那不是应该报官吗”
老头摇摇头,脸上一言难尽。
老头确实报了官,官差把方圆十里地来来回回翻了遍,连枯井和河道都翻了,都没有发现秦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