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钟岐云来到这个大晸朝, 第一次来到泉州。这个泉州与他记忆中的家差异实在是太大,这时的泉州比二十一世纪的泉州管辖面积大得多,泉州城也不在他知道的那儿位置了,这座城靠海也更靠南,钟岐云原以为就算建筑不在, 那山川水流就算古今那都是不会变的,但是等真正看到这完全的陌生的地方,他有些怔忪,甚至,心头隐隐地有些难言的失落。
这是泉州,但不是他记忆里的家。
若说得上唯一安慰的便是这边闽南语, 所说言语词句间还是有些陌生, 但那音调却还是他熟悉的。
“钟哥便是泉州人吧这次回来, 您不回去瞧瞧”
钟岐云对外都说他故里泉州,再加上谢问渊曾经给他的户籍也写的泉州,所以周边人都知晓他家便在此处。
钟岐云站在街头, 摇头笑了笑“父母不在,亲朋也远了,家中屋子也早就没了,没甚么好瞧的。”这么说着,钟岐云回头向十几个与他一同下船的船工说道“现下时间要紧,若是无事,大家便依照孙管事船上安排那般,分别到各处去购置粮米、船上用度。”
孙康是钟岐云买第一艘船时,便聘的一个四十五岁的账房先生,这先生家中前些年生了些变故,妻儿都早早离世,了无牵挂,所以才这会愿意跟着他跑海求生活。
这月余来,行事虽说有些古板,与船上年轻小伙子总会就一些事吵闹,但人品却是好的,但钟岐云对他也还算是放心。
钟岐云望了望日头,又继续道“两个时辰应当是够了,这样,我先在这定个时辰,申时前无论购置如何,大伙儿都务必赶回口岸,届时看着情况再做打算。”
“好嘞”
等孙管事带着一行人向闹市中走去,刘望才跟在钟岐云身边,见钟岐云只在街头转悠,没有旁的打算,他便忍不住问道“东家,这好不容易到了泉州,泉州人多地广,现下又近年关,你那些货品想来也是好销才是,你怎地不联系买主将那些货品早早销卖一空,也不需赶着再往南去那劳什子茂江了。”
“泉州虽光,但这些丝绸、茶、点等货品在此处已是饱和,售卖不出价格,而且这处丝绸产业尽数被陆家把控着,外来人并不好销。”
“陆家”刘望才眼睛一转,“你说的可是那陆晃”
钟岐云点头,望向刘望才“你认得他”
“哎,虽然我现下没落了,但我刘家漕帮曾在杭州也算是有头脸,他陆晃走陆运南北两地窜着,我家族走河运,来往东西,虽无甚么纠葛,但运输丝绸这些物什,终归都要与胡家打交道的,哪能不认识。”刘望才说起过往,不免有些心虚,但是想到钟岐云走海运这条捷径,不管对陆运还是河运都是一大威胁,他轻咳了一声便问道“东家这般,是怕与陆晃结怨”
钟岐云闻言一笑,“怨是早就结下了。”上次陆晃在杭州给他使绊子的事儿他可是记得的,但如今他家底不厚,与陆晃在陆晃的地盘死磕那也只会是他伤重而已,他没有这么傻。
更何况他这批货物也本就针对茂江、两广那地购置的,算是那块的稀缺品,退一万步说,就算陆晃没有干涉,这货物也全部卖出,那也只会比茂江少挣大笔,他实在没有必要刻意没事找事,与钱过不去。
这种亏本生意,钟岐云不会做,所以现下能避则避,等到他海运成体系,到时很多东西便会源源不断滚滚而来。
至于陆晃
钟岐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