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庄中还散养着诸如通身雪白、鸳鸯眼的狮子猫,形如小豹的云猫,尖嘴聪慧的白雪狷儿犬,矮树上停着孔雀, 水池边趴着小磨盘大的龟,一群鹤完全不惧人,闲适的走动。
种种动物,不一而足, 真叫人一步一惊喜,交口称赞。
詹夫人面上带着笑,却道“围着这倚云山脉脚下有许多家都有备着狩猎的庄子,不少人家建得美轮美奂的。我家这庄子却是祖上传下来的,说来惭愧,我们这些子孙后人没有祖上的本事,许多珍稀禽兽和花木老死后便再无力搜罗,如今养的, 比之从前十不存一了。”
众人皆说詹夫人谦虚了,好好的捧了捧她。
这头邵夫人却同王氏和李老太三人落后人群一步,悄声说着话。
邵夫人江氏是个很柔婉的妇人,说话轻声细语,轻易不与人为难。王氏是个长袖善舞的,居中活络气氛。李老太呢,情势未明之下,她管得住嘴,不多说话,但凡说话,也是爽快话。一时三人倒是十分融洽。
江氏不可避免的问起了李宁湖“老太太您是个有福的,孙女儿养得好,又大方聪慧,看着就像您。”
李老太晓得这一关躲不过,只得道“她倒不是像了我。她打小爹娘没了,当时家里精穷,也不说虚的,人多,十多张嘴等着吃饭,老三还要读书,真顾不上她。但她打小聪明,这不是老婆子瞎吹,她要顾自个,要顾俩弟弟,这不算啥,穷人家丫头都这样,顾不过来就活不了。我说她聪明,是咱家这么多人,只有她一个听着她三叔读书,帮着收拾书房,她就能识字儿啦。”
江氏露出惊容。读书不是件易事,他们这样的人家,孩童心玩,最初引导开蒙也是极不容易的。一个不经专门教导的孩子,能自学认字,确实是难得了。
就连王氏也是第一回听说,转念一想,这丫头平素就挺会来事儿,没人引路,自家也经营出了一份产业,果然是个聪明的。
江氏面上说笑,心中未免有些犹豫。自古来便有丧妇长女不娶的说法,这李宁湖厉害是厉害了,就怕太厉害了些,没人教导她温驯内敛,厉害全在面上了。再说了,她也听过不少这样在娘家受过苦的,出嫁后一心帮扶娘家,夫家倒退了一射之地。景哥儿又是个温润敦厚性子,怕是辖不住她,然而这李家姑娘又是儿子看上的。她既没法狠心拒绝儿子,心里头又犹犹豫豫不大愿意,一时便愁肠百结,含蓄笑道
“所以说,老夫人您有福气,孙女儿不用调理,生就了一副聪明心肠。哪像我们家,景哥儿不知费了我多少心思,但这孩子就不是个聪明的。”
王氏忙道“他这是敦厚,可跟不聪明不是一回事,不聪明的孩子可不能考上秀才。”
说到此处,就是江氏的得意之处了,只是她惯来不会露出张扬的样子,仍是含蓄的抿嘴微笑。
李老太并不觉着有好处就要藏着掖着,既然都在称斤论两,那得将好处好好说一说呀。
“我们家湖丫头可惜了是个女娃娃,不然照我看,不能比她三叔差。她这没法子科举做官,她就不声不响开了家醉庐,我听人说怪有名的。如今她名下田庄山庄宅子都不缺,我们家也不是盘剥闺女的人家,这都是她的,将来都让她带走。”
江氏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勉强了。
王氏一下看出了端倪,不免有些怪李老太心直口快。这女孩儿名下有产业是好事,但亲自经营就不算好事,更别提是李宁湖自个一手做起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