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磬音这般平静,齐茂行却只觉反而愈发难受。
他坐立不安的紧了紧手心,还想再说什么,苏磬音却已干脆转了话头“差不多也该用午膳了,前厅里许久无人去过,我想着也不必折腾了,不如叫人将午膳送到房里来。”
齐茂行当然不会有意见,点头跟着苏磬音出了屋外,便想问问府里做饭可还方便,可要他派奉书去外头买食盒回来。
可苏磬音才刚走到出嫁前居住的西厢房外,便像是想起了什么,继续道“屋里你就不方便进了,我叫月白带你去前院歇息吧,那是我小叔的屋子,他久居岭南,一共也没住过几日的,还很干净。”
齐茂行推动轮椅的动作便忽然一顿,若是当真的新婚夫妇,亲密无间,进夫人出嫁前的闺房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通常也都是直接休息在一处。
可他与苏磬音,当然不算是真正夫妻。
若是之前倒也罢了,可这会儿齐茂行原本就应苏太傅之时满心惭愧,如今再听苏磬音这般明摆的与他划清界限,一时间便更是心下复杂,满是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苏磬音说这话又不是询问,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自然也不会等他的意见,说完之后,看月白低头应是,便干脆的上前开门,闪身进内。
之后,就把齐茂行利落的关在了外头。
“姑爷这边请。”月白言行虽温柔恭敬,但带他离开的态度却是外的坚决。
丫鬟类主,单是对着月白,齐茂行便好似也看见了苏磬音那清澈且坚决的杏眸。
他顿了顿,正欲出口的诸多言语,一并梗在喉咙间,最终也只能硬是咽了下去,认命的将轮椅调转了方向。
西厢房内,石青合上屋门,还没来得及感慨重回故地,就忍不住的惊叫一声。
“怎的这般阴凉”
石青动作麻利的将窗户一一打开“小姐您还是先别进来了,等着姑爷走了,先去外头石凳子上坐一会儿,等着屋里这闷气散散再来。”
苏府宅子不大,她又是小辈,住的自然是背阴的房间,以往日日有人来往还不觉着,这会儿空置几月,猛的进来,便难免有些阴潮气味。
苏磬音便也应了,好在今日虽是清明,却难得的是个好天气,艳阳高照,无雨无风,一会儿月白回来,主仆三个就在屋外的石桌用了一顿简单的午膳。
没有人在意外院的齐茂行吃的如何,是否习惯这清淡的膳食,用过膳后,石青月白便也将屋里大致收拾了一遭“时辰还早,早上起的早,小姐再去躺一会儿吧”
苏磬音便也应了,自个洗漱后躺下,也叫月白石青不必等着,还如以往一般也下去歇一阵,或者去找以往的熟人说说话。
虽然是住了十几年的地方,但许是因为没了亲人,只一间空落落的屋子,苏磬音却睡的并不太好,躺了一阵儿,起来之后,没觉清醒,头上反而有些晕晕的发沉。
她起身在床沿怔怔的坐了一阵儿,才渐渐回过神来,看看天色,发现该准备回去了,毕竟齐茂行还在外院等着,也不知起了没有。
苏磬音是这么想着,不料一开门,便正看见了一身华服,头束玉冠的齐茂行已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候着。
听见动静之后,齐茂行抬头,神色没有丁点不耐,只是客气道“可是好了”
苏磬音却没料到废了双腿的齐茂行还要早过她,且瞧这模样已等了半天,一时倒是愣了“二少爷没睡一阵不曾”
齐茂行摇摇头,不说是在苏磬音叔父的房子里,不好放肆,只他自个也没有午睡的习惯,因此随意用过午膳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