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齐茂行却对他这样的反应并不意外。
他只是用一种像是看秽物一般的眼神看了庶兄一眼,便挺直了身子,冷淡的推着轮椅径直行过。
齐茂行已经是个“命不久矣”的病患,自然可以任性一点,落后一步的苏磬音却不能像他一样。
她微微点头,还是客气的告了别“夫君是要陪妾身回苏家祭拜祖父,这才着急了些,府里也要祭祀,大少爷今日必然也忙的很,便不多打扰了。 ”
大少爷并不因齐茂行的言行而对她迁怒,闻言也是有礼的拱了手,声音清润道“弟妹应当知道,我自小在乡野之地长大,行事难免粗野些,言行之间若有叫弟妹不痛快,还请直言,万万不要因我失言,便对二弟心生芥蒂。”
他的姿态外坦然,神情看起来也过于真诚,居然叫苏磬音一时间分不清他是个故意挑拨的小人,还是当真只是个一时失言道歉的坦荡君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客气,苏磬音便也按着礼数谦让了几句,又代齐茂行解释了几句诸如心情不好、不要见怪之类的客气,这才转身也朝着门外行了出去。
大少爷齐君行面带微笑,目送苏磬音拐出门外,方才慢慢转过身,眸光微微垂下,似乎带了几分沉思。
他身后的小厮青云还在不平于自家少爷受的委屈“二奶奶还算有礼些,那二少爷分明是少爷的弟弟,少爷都为了他在那清苦庄子上受了十几年的苦,他怎的能这般不依不饶、不知好歹”
大少爷并不回应后面几句,沉默一阵后,只是低声道“二奶奶出自太傅苏家,据说还是苏太傅最是看重,从小便亲自教出的孙女儿,自然是与寻常小户女不同。”
弟妹出自苏家,其祖父苏太傅德高望重、门生无数,甚至如今国子监里教授的书本,都有多本乃是苏太傅亲自编纂,若是能成了苏家的女婿,文人士子之中任谁都会给几分薄面,日后读书考取功名,便更是极大的助益。
可齐茂行却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娶了苏家女,又有何用呵,匆匆几月,就能定下这么一门亲事,到底是嫡出,府里他的二弟还当真是看重的很
“大少爷”小厮青云的话打断了他的沉吟“咱们是不是该走了今日是大少爷第一次回来祭祖,可不能迟了。”
大少爷回过神来,带笑点头,还临走之前,还不忘又嘱咐了一句“这几日有空多留意着鸳鸯馆这头,看看表姑娘若是受了委屈,便立即来告我,唉,无亲无故的孤女,能帮的便帮一帮。”
青云干脆的应了,一张宽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忠心敬佩“大少爷当真是个好人”
就当大少爷赶着去给齐侯爷请安时,苏磬音与齐茂行都已出了侯府的西角门。
门外已经备好了蓝顶青帷的宽敞马车,苏磬音倒没什么,只是齐茂行因为废了双腿,略微折腾些,在几个守门男仆的帮助下挪上了马车。
齐茂行原本就因庶兄从鸳鸯馆内出来的事心情低沉,被这么折腾一圈,面色便越发难看,向来英气勃发的人,都像是笼在了一层阴云里。
苏磬音当然看出了齐茂行的不开心。
但这样难得能出门回家的日子,她会在乎齐茂行吗会因为齐茂行的心情就影响自个的计划吗
那是当然不会
因着这缘故,虽然齐茂行靠着马车最里,一言不发的散发着浑身的阴郁,但苏磬音却就是可以做到毫不知情一般,微微掀了一角的车帘,一路打量着车外,时不时的,还要拉着丫鬟兴致勃勃的议论一阵。
正是清明,按着风俗,除了祭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