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感觉听明白了,又感觉没有听明白。
这是让她不用在意别人怎么说吗旁的事情也罢,但事关名节,毕竟
她记得,广安伯府的四小姐便是因为于房中上吊自尽。
那位四小姐当时不过她这般年龄。
“恐怕这邺京城里,不是没有过哪家小姐因名节受损而丧命之事。”姜道鸿正巧也提到这些,“但这样的事,只应该让人觉得心痛和惋惜,它本可以不发生。”
“有时候,不是大家认为没有错就当真没有错。”
“我绝不希望,我的女儿认为贞节牌坊是什么好的东西。”
离开朝晖殿,姜婉的注意力已经从“谢俊华”、“信笺”转移到姜道鸿提到的“名节”、“贞节牌坊”。她这位父皇,看问题的角度,总是这么的不一样。
但姜婉确实不再纠结谢俊华这件事。
人罚过了,和长辈沟通过了,忠勇侯府什么反应都变得不重要。
她甫一回到玉泉宫,姜瑞领着宫人,捎上几个大食盒出现。
食盒打开,宫人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桌。
南雁极有眼色的吩咐小宫女去准备两副干净的碗筷。
姜瑞从身后变出个小玩意举到姜婉面前“皇姐,别为那种人不开心。”
“多不值得呀。”
“还不如瞧一瞧这个,我亲手做的,是不是特别可爱”
姜婉视线落在姜瑞手里的东西上。
不知他从哪里揪的杂草,仔细辨认,认得出来是一只小兔子,确实可爱。
“你还会这个”
姜婉小心接过来,放在掌心,小小的一只,“是不是挺费神”
“不费神啊,这多容易,下次得空我教你,包教包会”姜瑞打起包票,又收敛表情,追问,“皇姐,你喜欢吗要是不喜欢兔子,我也会编小马、小羊”
姜婉看一眼姜瑞,嘴角微翘“喜欢。”
“我现在已经不生气了,你不用担心我,母后也一样,都不必担心我。”
姜瑞凑近一点,小声“父皇怎么说”
“父皇”想起姜道鸿那些话,看一看面前的姜瑞,姜婉生出个想法。
“父皇说,他不认为我有错,也不认为我需要受罚。”把姜道鸿的态度告诉姜瑞之后,姜婉让姜瑞留下来用午膳,又说,“正好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一下。”
他皇姐竟然会有问题要请教他
一句话姜瑞听得直乐。
净过手,他和姜婉坐到饭桌旁,迫不及待问“皇姐想问我什么问题”
姜婉让宫人退下,半晌开口“今天父皇同我说”
“父皇告诉我,绝不希望我认为贞节牌坊是什么好的东西。”
“我想问一问你怎么看”
姜道鸿的一番话,姜婉心里自然有自己的解读。
只是,她也好奇姜瑞又会怎么解读。
姜瑞在姜道鸿身边长大,是姜道鸿亲自教导的,大概想法会和姜道鸿相近。
她想听一听。
听到这么一个问题,姜瑞兴致被压下去。
他不确定问“想问这个”见姜婉颔首,他轻咳一声,“这个嘛”
“皇姐,我先和你说一说,我小时候经历过的一件事。”
姜瑞回忆片刻,才细细说给姜婉听。
那年,姜瑞八岁。
他跟随父母在一处小县城暂住,租了一户人家的房屋。
当时在他们隔壁住着的是一位寡妇。那寡妇的丈夫二十岁便急病去了,两人没有孩子,但是长辈不允她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