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有个水性杨花的母亲。
那时候他还小,母亲整日不着家,父亲又当爹又当妈,他同他父亲感情很好。
大人吵架,他不明原因,但每次吵完后母亲摔门而去,他看到父亲掩面痛哭,总是心疼的。
再大一些,他慢慢明白了一切。
齐父是个温柔儒雅的男人,工作稳定,人也和善。
左邻右舍都说,不知是造了什么孽,娶了那样一个女人做妻子。
齐景只觉得厌烦,他也不明白,为何那个女人如此这般不知廉耻,他的父亲还是不愿离婚。
其实最初,他是渴望母爱的,可是他的生身母亲,每每看向他,都像看一团垃圾一样厌恶。
他不解。
既然这样,既不爱他父亲,也不爱他,为何要结婚,为何要生子。
可无论如何闹,他的父母,还是在一起生活到他高中毕业。
他的父亲,死在了那个盛夏。
根本不用抢救,十八层楼跳下来,连个人形都没了。
到死,他都没有和妻子离婚。
齐景疯了一般质问他母亲。
“你怎么配为人妻,为人母”
“下贱的,不知好歹的东西,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
是他母亲,逼死了他父亲。
一个执意离婚,一个死也不愿意。
“以前不管你怎么浪荡,他都容忍你。”
“你没有良心,他只是为了不离婚,你却要将他逼到死地里。”
她不说话,一直沉默,末了,放下一张卡,毅然决然地走了。
只留下齐景一个人,颓然地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
他知道的,父亲年轻时,爱惨了他母亲。
后来不知用了什么阴损的法子,把人骗到手了。
因着怀了孕,只能嫁给他父亲,一个女孩儿的一生,就这样被婚姻禁锢了。
齐景两岁的时候,他母亲遇到了以前的初恋,自比一发不可收拾。
他只觉得好笑,不知是什么样的狗屁爱情,竟能教人抛夫弃子。
也害死了他的父亲。
他觉得恶心透顶,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都有轻度抑郁。
干脆这辈子都孤身一人好了。
他不想变成他父亲那样,那么悲惨的一生。
更害怕遇到他母亲那样的女人。
爱情这玩意儿,更是碰都不敢碰。
大概像是毒药,明知后果严重,上瘾之后,拼着命也要继续。
他自律又清醒,不过十八岁而已,那双眼睛,却像是已活过了大半生一般。
九月初,他去上大学,房子也卖了。
终于远远的离开了那个城市。
仿若获得了新生。
因着要做许多实验,医学和物理化学之类的院系,都在同一个另外的校区。
大一下学期中旬,应教授要求,齐景去老校区拿刚到的新型实验器材。
他和另一位同学一起,老远的,他就看到一对情侣。
无外乎别的,那个女孩儿,实在是太扎眼了。
同学在一边感慨。
“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他苦笑一下,又去看那个女孩儿,的确当的起这句话。
“那个是卢学姐啊,好像是研一,果然和传闻中一样漂亮。”
那个妖精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