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是图穷匕见”
半明半昧的光辉里，男子侧脸清冷而淡。
卫湛天生一副清心寡欲、不问红尘的模样, 陆攸年倒是没想到，会在凤藻宫里见到他。
卫湛淡淡道“既然来了, 还是留下来好。”
他身后出现几名暗卫，上来就要去抓陆攸年, 陆攸年眉心一跳。
夜鸦等人是没法跟着他入宫的。
卫湛的暗卫又是从何而来。
然而不及他多想, 他就擒住了了。
然后，被送到了一处暗无天地的地牢。
没有光明, 没有美人。
与他为伴的，只有地牢里的老鼠与昆虫，还有时不时送饭的哑巴。
在这里不知时光流逝。
他心想他身边的人可能都快要急疯了。
再后来见到卫湛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帝王冠冕。
陆攸年讽刺一笑, “看来你达到你的目的了”
卫湛手指碰了碰朝珠, 道“我的目的从来不是这个。”
陆攸年颓废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把本郎君关在这里, 这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都快要疯了”
卫湛似乎是笑了一声。
他这人无情无欲，木头人一般, 即便笑也是十分轻微的笑。
陆攸年道“你能杀了我吗”
他是真心的。
自杀他怕痛，但是被人杀，他勉强接受了。
在这里太痛苦了。
“这些人里，我最欣赏的就是你”卫湛轻声道。
陆攸年白眼一翻。
他对男人丝毫不感兴趣。
卫湛笑了，“但现在还不是杀你的时候。”
“你到底想怎么样”陆攸年觉得自己真快要疯了。
“我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卫湛沉声道，“你生父到底是谁”
陆攸年垂眸。
“长公主前夫啊”
“你是想死还是想出去”
当然是想出去。
陆攸年深呼吸一口气，只好坦白。
“我父亲是历平帝，按辈分来说，我还是你堂哥呃”
他脖子顿时被掐住了。
气都没喘上来。
“我我”
陆攸年看着卫湛冷若冰霜的面庞，深觉离死亡不远了。
“那么肮脏的血脉，确实该死。”
卫湛一字一顿道。
陆攸年用最后一口气道“我、也、不、想、啊”
卫湛一怔，手指下意识松开。
陆攸年疯狂咳嗽道“咳咳，你知不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他。”
然后他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卫湛居然还在。
陆攸年道“你这皇帝做的很闲啊。”
卫湛瞟了他一眼。
他立刻噤声。
卫湛道“你为何厌恶他”
陆攸年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他连忙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卫湛。
他的父亲历平帝，奸污了同宗的堂妹，却又怕丑事暴露出来，所以从来不肯认陆攸年。
堂妹因此疯了。
谁料平帝一生都没有除了陆攸年以外的子嗣，后来，等他想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小小的卫攸年，已经在母亲的疯狂虐待里麻木了。
平帝眼看着这个唯一的子嗣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