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微微一松气,他刚爬上勤政殿门前,忽然,猝不及防地,一阵哭嚎声传了出来。
谢崇僵硬在了原地。
勤政殿内怎么能随意哭嚎只有在太后、帝王或者品级高的妃子薨时才会出现情况。
可卫宣那么年轻,他才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可能
不止是他,他身后的群臣,都震惊了。
他们目露惊恐,互相使着眼色,小声交谈。
这时,太后身边的女官也出来了。
她眼角泪痕犹在,哽咽着道“太后让诸位进来,听陛下遗旨。”
众臣顿时喧哗,有的人跪在了原地,有的人还无法置信。
谢崇心跳的厉害,他沉浮宦海这么多年,目光下意识扫过去,突然觉得不对。
御林军呢这个时候御林军的人呢
他心中拿不定主意,忽又想起什么,抬头看向陆攸年在的方向。
那里一片空荡荡的,不见人影。
陆攸年被凤藻宫的女官牵引到了凤藻宫。
在所有人都被帝王的死讯惊呆了的同时,他一个外臣凭借着混乱,顺利到了凤藻宫。
停留在凤藻宫的太医并不多,大部分都去了勤政殿医治皇帝了。
相比起一个总是病恹恹寻死觅活的皇后,有眼色的人都会选择去救天子。
在皇后身边的女官支走了最后一个太医后,陆攸年三年来第一次那么近的见到了谢蕴容。
相比入宫前,谢蕴容脸色更苍白,巴掌大的脸上难掩病色。
她不是顶级的美人,长处在文雅端庄,未入宫前自有一股清和的气质,这也是卫宣为何会选择她做妻子的原因之一。
“你来了”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的眸光中情意绵绵。
“陆郎,我好思念你”
陆攸年微微眯起桃花眼,望着她。
“陆郎,你为何不说话你就残忍如斯吗,你将我折磨成这副模样,我依旧甘之如饴,这还不够吗”谢蕴容眼中含泪花道。
陆攸年坐在她床榻边,笑了声道。
“我从来没有逼过你,小容儿,你的一切都是你的选择。你已经是过了及笄之年的女郎了,为何还要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谢蕴容怔住,面露苦涩。
“你还是怨我。”
陆攸年道“我从未怨你。”
“自从我推了清湘郡主之后,你就再也没有对我露出过一丝真心的笑容”
她雪白的手指缓缓抚过他面容。
陆攸年握住她的手,缓缓放了下来,落在了她的锦被上。
“你为何总要牵扯到她。你我关系断绝之后,我确实不曾怨过你,因为你我恩怨早已消除。”
谢蕴容喃喃道“你真是你残忍,难怪别人说最多情的是你,最无情的也是你。”
“你说我为何要牵扯到她你们名义上有兄妹之名,可你看她的眼神不一样,和看所有人的眼神都不一样”
“名义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谢蕴容扯了扯唇角“女人对她心仪的男人直觉总是十分敏锐。”
陆攸年淡淡一笑。
他往日的笑意总是柔情似水的,能够溺死人的温柔,此时平白多了许多漠然与疏离。
“你若是注意,也会发现我看阿娘的眼神和看旁人都不一样。”
谢蕴容咳了咳,她虚弱地摇摇头“不一样都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然而她声音已经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