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多多少少都带着刻意,可这一次不一样,是真正、又毫不掩饰的厌烦的口吻。
实际上,他只对止水这样说过话。
然而对方口中提及的东西实实在在戳痛了君麻吕的神经,他感到身体很冷又很热,心中烦恼又矛盾,索性将卡牌连同花一起推回到药师兜手中,又越过后者,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地径直走了。
他好像这时才从美好的幻术走出来,花束与白鹿先生已经完全离他远去了,身体上的伤痛与心灵的空虚又重新依附上他的躯壳,他终于又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药师兜跟过来,他的步伐那么快,很快就从缀在他背后变成了走在他面前,相差半步地与他并排着走。
“你真叫我觉得毛骨悚然。”
“哪一方面”他不谈回去的事,也不谈辉夜的事,沉默地走了许久,君麻吕还是应答了他。
“哪一方面都是,脸也好,心也好,身体也好。”
斑驳的林影就好像蝙蝠一样飞速从他们发顶掠过。
“你是因为刚才的事,在反击我”君麻吕停下来,他反问时的语调也很淡薄。
面前是一片浅滩,有一丛没一丛的零碎地生长着还很青绿的芒草。
“并没有,我在夸你,你信么”药师兜也跟着停下来。
“哦”足尖向后踩抵住鞋跟,一抬脚地将鞋脱下来,君麻吕重复这样的动作,他将两只系带忍鞋提在手中,卷起裤腿,迈入到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走了。
他觉得鞋底有水走起来不舒服,药师兜却不讲究这个,就着鞋就走了进去,“你知道我在杀他前看到了什么吗”
君麻吕意识到他是在说谁,他微微沉默,不太想谈论这个事情。
“我居然看到他在摘花,”药师兜说道,以一种很奇异的语气,水纹随着他们前进的步伐而往后侧两边扩大,浅滩中静悄悄的,油蝉也好像睡着了。
他突然望了过来,在月色下凝望着君麻吕,目光幽幽如星烛,“他居然在为你到处找花你知道吗”
“真的很难以置信,将找来的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个敌忍手中,他明明可以杀掉你的”
“可他一直陪着你,从夜晚到白天,又到夜晚。”
「嗯,」鹿注意到了他这个动作,「你喜欢这个花」
「我喜欢这里所有的东西,」君麻吕就笑了笑,「谢谢你,能来到这里我很高兴。」
鹿的心中没由来地有些不安,他看到这个笑容,感到心脏被击中一般瑟缩成一团,原来世上还有这么一种人,你见了他第一眼,便情不自禁想要低下头;他笑一笑,就脚软得再走不动路。
“你将他完全驯服了。”到了后来,药师兜就牵着他往前走。
他们走到对岸,前面的林中飘出一线暖黄的光,当他们继续往前走,坐在篝火前的人便慢慢显出身形来。
漆黑长发,金色眼眸。
君麻吕站定在原地,光着脚,一步也迈不出去了,他听见药师兜的声音再次在身边响起来,又像一条小蛇一样爬入耳中。
“就像你驯服大蛇丸大人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