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扣着一页翘起的纸,细腻修长的手指比纸张还要洁白,眼神却没有停在那处,而且凝视在前方,仿佛他的对面也坐着一个人,他认真谛听着对方的话语,甚至因为专注,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另一只手抵在额际。
君麻吕知道他在听谁说话。
他不知道药师兜为什么要选这张照片。
“你现在也不打算去见他吗”这时,药师兜就站在他身边问道。
战争的火焰依旧在燃烧,在很久一段时间中,前线传来到后方的每一件文书上都标注了赤字的“加急”图标。
风影失踪后,不过短短一月,一条以战争区域为中心的同盟路线就此开拓出来,如同叶子的脉络,源源不断地将作为同盟国家的木叶忍者输送至风之国的战场,他们在砂隐的本阵分开,分别加入川之国的搜寻队伍,更多的去到主战场上进行战时援助。
随着小樱平安无事的回归,我爱罗的踪迹也愈显飘渺。
许多没有编制记录的木叶忍者、暗部为此而积极活跃着。
白鹿先生就在当中。
而有编制的队伍中,除了固定的卡卡西班,后来的还有凯班,阿斯玛班,他们同身体痊愈的勘九郎从各个方面辅助着坐镇砂隐的手鞠。外面战火不断,但砂隐的内部齿轮在此之下仍旧能维持精密,井井有条地运转下去。
与此相反的砂雾战场的另一面,在水之国的营帐下,没有辉夜主母,就连水影也未亲临战场。
灯光静静照亮环形桌上的文件,都由座上平平无奇的辉夜宗信来进行查看批阅,也给还在路上的东临冬萤小队进行回复。
「这件事,少主说的在理先观察一段路,实在不行就算了,放弃这个计划丢掉一尾跑路吧,丢人不要紧,战场上还讲究什么阴谋失败的道理,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他同样看出来这貌似完美的计划下暗藏着的巨大风险,与此同时,也感慨君麻吕的敏锐。
回忆信中冬萤表达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愁苦,辉夜宗信目光逐渐复杂,兄妹俩因由君麻吕的离开而生发的矛盾、通过信笺传递在了他心中。
他看着灯光下的飞虫,许久后才放下钢笔地扶头叹气。
“也难怪会如此,毕竟东临现在还一无所知那个时候,他根本没呆在族里,而是跟着我,一起去木叶了。”
“他还不知道,族中那一位的存在呢。”
“你难道不明白么”药师兜在发火。
潮湿的丛林中,他圆眼镜的金属边沿落着朦胧的光晕,额前分开两拨的白色碎发搭在其上,底下也被同样淡扫出浅色的光泽亮边。
他发火时从不板着脸,而且还笑着,在君麻吕表达出没有打算回去的想法后,他就变得不高兴起来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救他的么好吧,这只是顺带而已,他辛辛苦苦躲着木叶的忍者、砂隐的忍者,甚至汤隐都躲,这样千辛万苦地跑过来找他,根本不是没事找事,而都是为了劝他回去的
“你要知道,辉夜并非良善之辈”
“不是因为辉夜。”
君麻吕冷冷打断他的话。
银发少年的固执与冷感全都表现在这句陡然提高的话语里,于是整个空间都出现了一秒的凝滞。
突然的爆发从内击碎了他仿若永远游离在外的外壳,君麻吕捏着花与卡牌的手在变痛,他反应过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也注意到了药师兜一瞬阴郁的脸。
这绝对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又不耐烦地对药师兜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