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族对他来说,是漫无目的人生中唯一能确信拥有着的东西。
他什么也没有,只有辉夜的身份让他明白,他原来也并非没有宗族、没有根源。
跟佐助、大蛇丸甚至药师兜不同,君麻吕没有可供前进的目标。
他没有必须复仇的哥哥;没有想要去追求永恒的生命;也没有跟随、学习的人。
他孤身一人,浸身在黑暗中,行走在冰冷的海里,没有方向没有目的。
也只有辉夜的姓氏还提醒着他、这里还有可供他停留的归处。
在无数寒冷的夜晚,君麻吕梦见雨夜,梦见自己走上神社的台阶,他为自己的努力感觉辛苦、对自己所完善的母亲大人充满好感与孺慕之心。
他相信妈妈送走他,的确是因为有迫不得已的难言之隐在他渐渐消退了被抛弃的怨恨。
因此当冬萤出现在他身边,叫他的名字,交予他任务,认出她的君麻吕就接下来。
他那么理所当然,所有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春野樱猜不到,卡卡西都不行,我爱罗更没有办法。
黑夜中,靠在他怀中,一直感受到他逐渐轻缓的呼吸声,风影大人心中绷紧的弦才慢慢放松下来。
年轻的风影心中有一点明悟,这点明晰就好像天边亮起的疏星,将这些天的感触链接起来,为他的思路开辟照亮了一条小径。
他安静地思索。
感觉到了银发少年的身上,是有着和小时候的自己、现在的宇智波佐助一样的共同之处。
一样偏执地走在错误的道路上。
小小的我爱罗将杀戮当作自己存在的证明,年轻的宇智波族遗孤被仇恨蒙蔽双眼,一心以复仇者自居,背叛忍村,斩去羁绊。
而辉夜君麻吕,他为邪恶的辉夜发动战争,化身雾隐的一把刀,替罪恶行事。实际人生充满了压抑与迷茫。
我爱罗漫漫地思考。
他们三个人,看似目标明确、一往无前,但其实都不过是做错事的小孩。就好像鸣人拉了一把我爱罗,宇智波和辉夜也只差一个人拉他们一把。只需要伸过来一只手,就可以将他们从悬崖边救赎回光明之地。
毕竟,迄今为止,他们都没真正犯下过什么罪无可恕之罪。
木叶的粉发少女没有死。
虽然她一再的阻挠让君麻吕感觉厌烦,但后者也只是将她打晕,放到了密林深处的浅溪中,溪水会洗去她身上的气息,拖延帕克根据气味追踪到她的时间。而炎热的夏季并不会让她受凉,即使等到晚上,溪水变凉了,而那个时候她也差不多该醒了。
君麻吕考虑了那么多,甚至在离开前,他留下收音卷轴,等待“讨伐”的人追上他的脚步。
造成他最大的罪名的,是他带走风影的行为。可细细深想,这一切的前提,也建立在他从「晓」组织手中救下了风影上。
如果不是君麻吕打断了仪式,现在的我爱罗根本不可能在失去尾兽后还活着,更不可能在这里胡思乱想。
不管怎样说,两相消抵,他似乎也没有犯下多大的罪过。
想到这里,我爱罗沉默地顿住。
因为他意识到一个问题,在做揣度对方的这种可耻的事情时,他是处于一个什么身份去的,敌人、还是其他的什么
这样深刻地想要去理解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褪去风影身份、成为俘虏让他完全松懈了心神。
只不过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他已经自己都没发觉地在心中替辉夜少主洗白了。
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