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来来往往。
雨还在下,身后的沼泽已然化作深海。
他吃力地关上大门,终于也将刚才那份沉溺感从脑海中隔绝出去。
没有人注意到跑进来的他,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动作着,行人,游人,商人。小孩,老人,青年。
这是一个他被忽略的世界。
脱力地靠着大门,君麻吕脑中一片空白。
他叫带土,没有人理他。他于是想起来,他喜欢的那个无所不能的带土,在烟花祭上永远的离开了。没有人会保护他了。
君麻吕感觉恐惧。
他漫无目的又敏感地沿着街道向前走,来来往往的村民在他的身前、身旁、身后走,却没有一个人低下头望他。
黑色天空,白色地面。
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他的脚步一顿卡卡西站在人群中背对着他。
他是现实生活中的年龄与装束,黑色高领紧身衣,白色马甲,同色系的短发搭下,没有被护额束起。
卡卡西。
君麻吕飞快地拨开人群,跑了过去,他的身体太小了,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上。
他跑到卡卡西身边,叫卡卡西的名字,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青年转过身,低下头看着他。
“卡卡西,是会保护我的吧。”他以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询问道。
戴着黑色面罩的白发青年点点头,伸出手好像要抱起他。
在他伸出手时,君麻吕就清醒过来了。
躺在黑暗的屋子里,他缓了好一会儿才从梦里缓过劲来。
将额前濡湿的发丝抹到脑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把灯按开来。
桌上的闹钟,时针停滞于三与四之间。
君麻吕重新平躺回去,视线驻于头顶的天花板。
他心想这三个场景毫无关联。虽然前两场会时时梦起,但最后那一个场景,有关于木叶的,是从未梦见过的,叫人有些在意
四肢是冰冷冰冷的,外面起风了。
风吹过没有关好的窗的间隙,把窗帘吹得鼓起又落下。
他听了一会儿,撑起身,赤着脚越过窗帘打开了房门,走廊里的灯被一盏盏打开。
踩在地板上时,君麻吕甚至有点觉得,相比起双脚,地板是暖和的。
最后一盏灯亮起在洗漱间内,惨白的灯光把钢制水龙头照得反光,他拧开水龙头,白色的水流砸在水池底,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在夜间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刺耳。
双手承接水流,直至从掌边漫出,他低下头,使得鼻尖至眼睫尽数被水浸湿。
做完这一切,他放下双手。
镜子里的人面色苍白,水珠顺着发丝滚落而下。
也许这世界并非一成不变,这个世界每一天都在变化着。
只有他,
只有他没有变化。
距离他13岁,已经过去了将尽四年了。
但无论是脸也好,身高也好,都永远停留在了13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