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乎所有人练剑,都是将一整套剑法从头到尾的练一遍。年轻的,对剑感悟不足者能从剑法中一点点体悟到前人剑意和招式神髓,而对剑已有相当体悟,在对战中也足够有经验的人则一时为了保持娴熟,二是在逐渐将剑招调整到最适合自己的状态,并从中寻求突破。
这便是为何有的武林名宿喝一场酒,甚至看看景色就能领悟到什么,轻而易举创造出一套拳法或是剑招,毕竟虽然内功修炼大多殊途同归,招式却可千变万化。
但祁缜却没练任何招式。
那少年持着剑,不住的去攻一捆悬挂在树前被扎好的茅草,茅草不小也不大,越有人身宽,二掌粗,在少年的剑下不住被挑起,劈砍,穿刺,却诡异的没有分毫散架。
祁缜攻完一套便歇上数息,休息完剑拔剑再来,银剑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少年反复攻的都是那几处地方,稳稳地避开了栓束着茅草的绳子,砍过去时也是一触及分,并不深入。
比起练剑,甚至更像是玩。
“祁少侠,”银剑顿感无趣,上前半步行了个礼,将声音控制在祁缜能听到却不至于吵到别人的程度,“公子请您过去。”
练剑的黑衣少年动作停了停,一抖手腕,那剑便隐匿无踪了。祁缜轻轻地喘上一口气,从梅树下走过银剑身边,也跟着放轻声音,略带歉意道“稍等,我先去换个衣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银剑才惊讶的发现祁缜的领口竟已被汗水溻透,相比往日简直可以说是狼狈至极。
胡乱刺几下的剑法居然这么累
原随云为祁缜准备的黑袍虽有好几身,但也经不起这一天换一套的折腾,到最后只能穿回他那身红衣。
站在门口等着的银剑在看到祁缜出来时,顿时一愣。
天已渐亮了,那只比他大上两三岁的少年郎一袭红衣,大约是拿水随意冲了下,湿透的头发半披着,剩下一半随意绾了个有些歪的髻,黑眸清亮,带着点笑,给他递了包温热的糖栗子。
“昨夜买的,一直放在炉边,现下还温着,你拿去和刚才进来的金剑一起垫垫肚子。”
于是等祁缜走到无情那边,踏入屋里,留金剑银剑二小童在外时,金剑闻着银剑身上那股甜香,整个人都委屈了。
“有一半是你的。”银剑看着门,等屋门关上后,从怀里摸出纸包,数了一半的栗子放到小伙伴手里,“你刚才出来时,公子说了什么”
“公子什么都没说。”金剑耸耸肩膀,示意自己真的没收到无情新的命令,“就是脸色有点差。”
连两个时辰都没休息得上的无情当然脸色差。
“你怎么察觉到顾惜朝问题的”见到祁缜进来,在门关上后,无情直接道。
“感觉和猜测,”祁缜看了无情一眼,坐到桌子边往青年的杯盏里加了些水,给他递过去,顺口解释道,“感觉说起来玄之又玄,于我而言却是无数细微之处的违和组成的。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是在鹩儿市附近,可那日天早的过了头,他一身干净,不像中举后在那边玩乐却又对周围很熟,不过那个时候更倾向于猜测他家境贫寒,住在那附近。”
真正令祁缜怀疑顾惜朝是奴籍或者贱籍的,恰恰就是那几块碎金。
若换了寻常人,纵然发觉,也绝不会将他人好意偷偷塞进去的几块碎金视为耻辱,至多不过直言拒绝而已毕竟祁缜与青年才见过两面,堪称萍水相逢,还到不了因道不同而割席断交的程度。
因为贫寒甚至去桥上卖画的顾惜朝却是愠怒了。
而恰恰,只有极其在乎什么的人,才会将或许能与之靠边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