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在急诊观察学习完刀伤包扎,肩头被人碰了下,一扭头,眼眶淤血未退的郑总住冲她斜了斜下巴。
她于是随他去了一楼花园的边廊。
玄序末尾,气候有转暖之兆。出了些太阳,把白大褂浆成暖黄。
郑总住咂口茶问“有什么感想”
徐嘉没反应过来,“什么”
郑总住笑,指指自己的眼眶。
徐嘉“哦”一声,捣捣口袋,实话实说“很震惊事后也很害怕。”
“能问您一个问题吗”她不等回话,先行发问。
郑总住眯眯眼睛,仰脸渴饮着阳光,说你问。
“您从业以来,这种事情遇过多少”
“多了去了”他耸肩,“这事儿比买彩票稳。”
“”
并不好笑,郑总住自己笑出了声,斟酌着徐嘉的表情,歪歪脑袋说“丫头,这事儿呢怎么讲,其实很能理解。你想啊,病人来看病,都是把命押在我们身上的,我们就是他们买的信托基金。他们接受不了风险,这种心理很正常。”
徐嘉眸底似有若无的迟疑,“打人也是正常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看你一上午都心神不宁嘛,怕你从此对这行有阴影,想着过来给你当一下人生导师。”
徐嘉勉强笑了笑,老实说她的确有了那么点阴影,以致昨晚的梦都属于赵林。本来她这天性加上病,就习惯了事事近忧远虑,能努力做这么多改变,连她自己都觉得难能可贵。
郑总住斜觑着她问“为什么来学医啊”
徐嘉愣怔良久,笑了。
“一开始只是个意外,”她忖度着措辞,“后来就成了理想。”
“好,”郑总住点头,“那我给你打一记疫苗,你这个理想,是一个并非常人所能胜任的职业。当然你别把它想得太高尚,只是你得拥有不一般的心理素质才行。等你以后真的踏进来就懂了,比起每天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打,更折磨的应当是提心吊胆你的病人会不会死在你手上。”
徐嘉颔首说懂。
“各行各业都有风险嘛,一个人成熟的标志就在于他能否扛得住这些风险,而不是一出事就怨天尤人。”
“您同我说这么多”徐嘉不由失笑,“是不是觉得我太弱了”
郑总住难得正经,“恰恰相反,正是觉得你这丫头不错,所以我才肯费口舌。”
徐嘉不经意外望,日光已经不动声色地渗入花园每处角落。
有人笑容满面,有人愁容不展。
她垂眸扫一眼白大褂襟口,听见郑总住说“在医院这个地方,你能看见很多美好品质。比如忍耐、信仰、盼望。”
徐嘉心头一颤,讶异地转过头。
“咋”郑总住挑眉,“我这人生导师当得不合格”
她嘴角勾出微小的弧度,摇摇头说“没什么。”
到了下午,基本已无事可做。
大多见习生留在休息室里玩手机,间或谈笑闲聊,在衣柜里拾掇存放的物品,捋顺过去的十几天时,倒真有不少生出无限感慨。
徐嘉阖上柜门,收手时无意触到了容骞然的胳膊。
他悠然自得一笑,问“下午打算做什么”
一室的视频或游戏外放音,徐嘉自上而下系扣子,说“打算把见习进行到底。”
容骞然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目光,在她系扣子的手指上掠过。
“这么拼的”
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