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笨。”他说着,手莫名其妙悬到她头顶。
二人皆因此一愣,容骞然先行露出窘态,垂手间用笑粉饰了过去。
徐嘉出了休息室,一路上不由自主回想他的表情。
长到这个年纪,儿女情长那点风月事,即便不戳穿也都懂,但她说不出缘由地,对容骞然的示好有些躲避的意味。
她笑自己好像天生不爱舒适区,也是活该享不了福。
办公室住院区兜了一圈,徐嘉是在一间病房找到的郑总住。
他正举着ct片给人下医嘱,视线一撇说来了,那口气真像把她当成了自家人。
徐嘉含笑走过去,觑见病床上躺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再往病床四周一顾,她旋即怔在那里。
候在床边一脸如临大敌表情的家属,刚巧是年前问她是否能在院外拿药的中年男人。
他同样记得她,微张嘴巴道“大夫,没想到还能再见。”
郑总住凝视着ct片,轻松调笑,“她可不是大夫。”
“啊”
徐嘉迅速接话,“是候选大夫。”
郑总住笑得欢实不已。
ct片上的部位清晰好认,徐嘉只消一眼就辨出是脑部。她疑惑得很,因为仍记得这小孩得的是肺炎。
郑总住放下片子叮咛“记得千万别喝水,还有四个小时就手术了。”
男人连声说好,毕恭毕敬地行注目礼,送他们出了门。
徐嘉问出心底疑惑,郑总住撇撇嘴道“所以你还是本事不够这孩子是重症肺炎,他爸呢又不听医嘱,可能是想省点钱吧,把孩子带到诊所去挂水,以为这样能治好,结果拖出脑损伤,脑沟裂都增大了,脑水肿很严重。”
徐嘉脚步一滞,在病房门口向里抛回目光。
男人似有感应般对她昂起了头,咧嘴憨实一笑。他大概当她会是一同随行手术的医生,遂信任无比地抬起手,四指一曲翘着大拇指,对她比了好久。
斜晖洒进病房,小男孩望望父亲的举动,迟钝被动地一同看向她,也效仿地竖起了大拇指。
那一下,徐嘉轻眨双眼,满眶湿热。
到此刻她才终于坚定,要和这条路死磕到底。
临走时,郑总住恰好进了手术室。
几名见习生归心似箭地卷铺盖匆匆离开,休息室中只剩徐嘉和容骞然。
他给她看下个学期的课程表,诙谐调侃又是一场苦战。
徐嘉笑着脱下白大褂,悉心地叠整好,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爸妈什么时候来平城”
“什么时候啊应该开学的时候就会来吧。他们跑得很勤快的,今年寒假我不着家他们都怨死了,开学必得大包小包来看我。”
他说这话的语气,好似泡在亲情蜜罐里,永远长不大的儿孩。
徐嘉嘴皮虚虚一扯,颔首道“那到时候跟我打个招呼,我必须要当面谢谢他们。”
容骞然“嗯”一声,向她慢悠悠扭过头,垂着眸直勾勾凝视她,半晌后意味不明道“多希望,有一天你能不这么把我当外人。”
徐嘉局促难言地闪开视线,刻意乐呵呵地回“我习惯了倒也不是针对你一个。”
“真的吗”他问。
“真的。”她从善如流地点头。
容骞然笑得别具深意。
“收拾好了”他把包提到肩上,“一起走吧。”
徐嘉忖一忖说“